“是的,父亲。否则那白发蒙面人与咱们风家有仇,若知道我是谁,将我重伤后要么直接杀了要掳走也是掳走我。我的命难道不比池歆更重要么?”风思雨反问。
“或许那人是受了重伤,又察觉还有高手即将到来,才慌不择路与池歆一起跑了呢?”冯老夫人心内仍然不服气,依然怀疑池歆不可能那么单纯善良。否则,怎么好巧不巧,风思雨一出门,就遇到了这种强敌?到最后池歆下落不明,没准只是与人联合演一出苦肉计。
“如果是演苦肉计,那池歆就该留下来,把我安全送回风家堡,才能体现他的功劳。他人失踪了,百口难辨。万一我伤重不治没能回来,岂不是做实他的私逃罪名?”
风思雨猜出奶奶与父亲的疑虑,这才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的分析完,又进一步说道,“我伤重昏迷了一阵,那时候有个穿黑衣的年轻人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呼救声,才赶了过来的。那人一上来就问池歆在哪里,从我嘴里知道池歆受伤被抓,一脸焦急的就要去救人。”
“那人是池家大公子池斐么?”风一舟问了一句。
风思雨仔细回忆那人容貌,否认道:“池斐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那个黑衣人的面貌更年轻一些,看着与我差不多岁数。而且那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门派标识,手里也没有武器。难道是他将我送回风家堡的么?”
风一舟见过池家那几位公子,除了池斐,其余两人都只在江南活动。二公子池斌一般都跟着池越处理池家大小事务,他武功平平出入有随从保护安全。三公子池斓交朋会友,出门肯定戴着剑,动不动就舞剑吟诗,与风思雨描述的随身没武器的年轻人都对不上。
心中疑团更多,风一舟叹了一口气:“是你的马儿将你驮回来的。我本来派了一个影卫,远远盯着池歆,怕他离开风家堡的时候有什么异动,但那影卫至今没回来,怕是出事了。”
“舟儿,你还不赶紧去查,究竟那歹徒是什么来路?或许还是与池家有关呢。最近不是魔教也露了踪迹在附近出没么?”冯老夫人没有掩饰自己的焦虑,还特意提起,“既然池斐都来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内幕。我也不拦着你与池家人接触。非常时刻,若还是不理会他们,怕是被魔教的人利用两家间隙,钻了空子。”
其实风一舟等的就是母亲这句许可。他怕自己主动提起去找池斐联络,惹母亲生气。现在风思雨被来路不明的人重伤,池歆被那白发高手掳走,这种档口再不与池斐当面谈一谈,两家的误会更多。
再者,淮王安排的任务也让他不可能绕开池家去调查什么。关键线索人物说不定正是池歆。想到这一层,风一舟多问了一句:“思雨,你与池歆结伴而行,路上聊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风思雨感慨道:“还能聊什么?池歆在地牢里站了一宿,骑在马上就有点瞌睡。如果我不扶着他,他早就栽下去了。”
风一舟尴尬的咳了一声,对冯老夫人说道:“娘,既然这样,孩儿还是早点联络附近的名门正派,寻找那歹徒的线索。顺便给池斐去个消息,毕竟池歆被人掳走,我们也有责任。”
冯老夫人知道儿子孙子说的都有道理,可就是气不过,嘟囔道:
“池越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亲儿子都能舍了送来咱们家为奴。说不定这种掳人栽赃给咱们的戏码也是他的阴谋。按你说的,池歆善良单纯,或许并不认识那歹徒,也没有识破你的伪装。但最终这件事的结果,是他在风家为奴的时候失踪了。你又证明他不是故意逃走的,将来我们怎么向别人交代?我们现在是理亏啊。池斐又是这时候‘恰好’来了沧城,怎能不让我怀疑这其中有阴谋。”
“是啊,奶奶,所以要赶紧将池歆找回来。”风思雨顺着奶奶的意思附和,奶奶的担忧不无道理,赶紧找到人才是正理。
正在此时,有护卫在门外报告:“老夫人、家主大人,点苍派十余人被人杀了,尸体在小冥山的山坳,我们也有一个影卫死在那附近。据说,点苍派的尸体上致命伤是魔教的剑招造成的。”
风一舟眉头一皱神色凝重起来,站起身疾走两步,又扭头叮嘱道:“娘,您这几天好好守着思雨,怕是这一次不只是魔教的余孽作乱了。”
父亲没讲那么多,风思雨却联想到了十四年前谋逆案关联到的恭王宝藏的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魔教藏匿十多年,如今在中原冒头,还公然屠戮点苍派的人,这行径是故意挑衅名门正派,还是被逼无奈?会不会魔教也被人栽赃了?
毕竟亲眼见过魔教招式的老一辈江湖人还活着的也不怎么出来走动了。大家口耳相传魔教的剑招,传来传去都有偏颇。但凡遇到正派人士伤亡的无头悬案,首先就想到是魔教的人做的,先入为主越看越像。最后反正是解不开的案子,都往魔教作恶这个理由上推,怎么也可以结案了。
风思雨正是听父亲分析过这些道理,才能理解父亲为何今日如此严肃凝重。若池歆昨天见到的是魔教少主卫断情,卫断情又光明正大与池斐比武,行事磊落,那说明魔教的人未必如传闻中那等作恶多端,点苍派的人也未必真的是魔教的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