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补?!”
我跟徐盟同时反问。
徐鹤从包里拿出报名表:“裁判您看,这里,我们替补池万里。”
裁判点点头:“出示一下运动员参赛证。”
池万里从包里掏出牌子递给他。
“可以,上场吧。”
“江子,弓给我。”池万里把头发抓到脑后,还是有几缕碎发耷拉到眉毛上。
我递给他,拆下身上的护具。
没想到池万里直接把外套脱下来,光着膀子,伸开双臂示意我给他穿上。看得出来他刚从泳池里爬出来,光脚穿着运动鞋,身上水都没擦干净。
顾不得给他找毛巾,我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戴上护胸、护臂和护指。
“谢谢宝贝。”他紧贴着我,低头向我道谢,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几乎是气音。
我看着他的眼睛,睫毛还湿漉漉的。
“别动,”我用袖子给他擦干,“睫毛还有水。”
“我上场了。”池万里抻了抻脖子,转身走过去。
他实在太高了,我的弓在他手里都小了一圈。他走路的时候,背后的肌肉随之起伏,每一块都昭示着力量。
池万里熟练地搭箭张弓,徐鹤道:“他练过。”
“是的,他酷爱打猎。”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实力,传统弓他都使得炉火纯青。
我的眼神一寸一寸描摹他臂膀发力的肌肉,微扬起的下颌,在他将要松手的那一刻,身躯如同文艺复兴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坚固而柔韧,优雅而饱含雄性的力量,一具十七岁少年的身体,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第一箭,八环。
我却一点都不紧张,我信任池万里超过相信自己。从某种方面来讲,他就是我的信仰,坚不可摧的盾。
他能在危急时刻拯救我的生命,亦能在此刻助我拿下胜利。
“他在熟悉你的弓。”徐鹤看懂了。
果不其然,第二箭,九环。
观众席上,短时间聚集了一群黑压压的人,大家都保持沉默,这是观看射箭比赛的基本礼仪。成千上百个手机镜头对准我的少年,而我只想用眼睛记录这一刻。
第二箭到第三箭之间,池万里没有任何犹豫,像击中飞鸟的心脏那样,他自信地松手。飞羽破空,箭头旋转,它承载着众人目光,却轻盈似飞鸿,利落如流星。
“十环!!!”
我扯着嗓子喊出,场馆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在一片欢呼中,池万里握着弓淡定转身退场,好似再宏大的兴奋喜悦都与他无关。
我激动得冲过去,本来没想抱他,但他却张开双臂,我习惯性像在家里一样跳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池万里单手托起我屁股。
“哥!你太厉害了!”我贴着他耳朵大喊
“知道了知道了。”
抱住我的一瞬,他动作僵硬,似乎才反应过来是公众场合。
我松手想下来,他却搂紧我往上托了托:“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