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自己的夹给我:“好好吃饭,不许腻歪。”
我心满意足。吃过早饭,我掏出杯子跟他一起喝了点水。
“宝贝,我趴会儿,半小时之后叫我。”
“等一下!”我用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桌子,“好了,睡吧。”
他戴上外套帽子,几乎是秒睡。我趴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他,满打满算只是分开了一个月,可他好像变了许多,脸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疤,嘴唇有些干燥,头发长了一点,快到睫毛根了。
等再出发时,池万里叫我把胳膊从袖子里抽回去,他在前面把空袖口打上死结。
“好了,你睡吧,我骑慢点。”
我在移动的梦里,靠着温暖的他,偶得一块逃离寒风的小窝。我们俩就这样一路南下,晚上找了一家小旅馆,对开玻璃门贴着红色大字。
“24小时热水、钟点房、暖气……”我缩着手,“感觉不错?”
屋里坐着个嗑瓜子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看一档鉴宝节目。
“一晚多钱?”池万里问。
前台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应该是挂了很久,一层油污。
“一晚大床房,门口有监控吗?”
“没有,你有车啊?”
我指了指了外面的摩托车。
“哎呦,摩托车还挺帅。你推进来吧,晚上我给看着,三十块钱看车费。”
我顶开玻璃门,池万里轻轻松松地把车推上来。
旅馆没有电梯,我俩爬楼梯到三楼,每层也只有三四个房间,好在没出北方的地界,暖气片还挺热乎,就是不太干净,浴室水龙头上一层白污,床单也花里胡哨。我一进屋,好想掏出抹布擦一遍。
池万里轻笑:“跟你说带床单了。”
“我睡在衣服上。”我把大羽绒服铺在床上,躺上去摆烂,“就这么睡,也不洗澡了!”
他凑过来闻我脖子:“臭臭。”
最后我们还是热水洗了脸和脚,我拿出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暖气片,又垫上抽纸,把洗干净的袜子搭上去。
池万里很坦然地搂着我睡觉,我们俩头顶着头,腿交缠在一起,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但我白天已经迷糊了一天,还不困,暖饱思哪个啥,总之就是心猿意马,马上就有反应……
三分钟后,闭着眼的他说:“你顶到我了。”
我恼羞成怒:“没有!明明是你顶到我了!”
“啧。”
他睁开眼,睫毛好长,搓搓手,然后给我拔萝卜……
两分钟后。
“有点虚啊宝贝。”
我埋进衣服里,低声说:“放屁……”
怒向胆边生,也替他拔萝卜。
十多分钟后。
“……医生说时间太长了也是病,要不咱明天先去男科医院看看?”
池万里低沉的声音极为性感:“我来。”
……
当事人现在十分满足,就是说打开了成年人的大门,假如每晚都有这个节目,咱们就是说一整个流浪到西伯利亚夙兴夜寐种土豆子也完全ok。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池万里还在睡,我跑到楼下买了大包子,早饭就这样简单对付。临走时我薅走了牙刷牙膏香皂,装进书包里。
池万里看我收拾东西,突然抽出了书,翻了两页:“学会儿习再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现在还要学习?!”
“你的脑子,几天不学就废了,《蜀道难》背到“问君西游何时还?”。”
我坐在床边,他吃包子我背书。
“噫吁嚱……”
早上脑子清醒,十多分钟就背下来了,池万里带我下去结账。
“一百五,没用其他东西吧?”
“其他东西?”我问道,“牙刷牙膏不是免费的吗?”
“是免费的,套子可不是。”
我镇定自若:“没用。”
池万里补充:“号太小了。”
我开门,他把车推出去,天光大亮,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