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万里把餐桌直接搬过来,我可以坐在床上吃,美美滋滋。掰开一次性筷子时,我才发现手腕青了,很明显是他的指印。
他也看到了,但没说话,只安静地吃面。
吃过饭,我看他收拾桌子:“明天咱俩出去找工作吧。”
池万里把垃圾扔到桶里:“再过两天。”
“为什么再过两天呀,咱们只剩六百多块钱了。”
他从超市袋子里又掏出一个盒子,它兄弟还躺在垃圾桶里。
“准确说还剩五百多块了。”
我屁股疼:“还来啊?!”
他凑过来亲我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买都买了。”
一个吻我就融化,对他毫无抵抗之力。
第三天,我说:“哥,别买了……”
他眼睛一亮:“好。”
第四天,我哭着求他停下,某个瞬间我有种被物化的感觉,害怕地浑身直抽抽。
第五天,池万里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出门赚钱去了。
今天有点阴天,我想给爷爷打个电话,但怕被追踪到,到现在我也只在出了榕都那一天给他打过一次,骗他说出去旅游了。我趴在床上,心里有些内疚。池万里在的时候我不敢流露丝毫,怕他多想。
池万里下午就回来了,还带回两百块钱和一块小蛋糕。
“你去干嘛了?”我打开盒子,是一块黑森林。
“扛箱子去了。”他便说边脱下里面的卫衣,衣服灰扑扑的,
我没动蛋糕,狗腿地跑过去给他捏肩膀:“是不是很辛苦,我给你捏捏。”
他肌肉梆硬,我踮着脚使劲儿,背上除了浅浅的鞭痕,还有我昨晚失控时抓的痕迹。池万里趴在床上,闭眼小憇。
“不能做别的吗?”
“心疼了?没事,这个来钱快,也不查证件,等我跟工友混熟了,再打听一下哪里有稳定的职位。”
“你会这么多,肯定能找到好工作。”我替他出主意,“你会游泳、击剑、五门外语,还有行业调研、价值分析、炒股……你还会打拳、开直升飞机、高尔夫……哥哥,你简直可以自己开一个课外辅导班了。”
池万里轻笑:“我不想教别的小朋友,我只想教你。”
“是哦~”我趴在他身边,贴贴他的脸,“有没有觉得我们跑出来好顺利,池先生竟然到现在还没抓到我们。”
“嗯,”他搂着我翻过身,“以他恶劣的性格,最喜欢在对手以为胜利时给人掰折,他越生气,越能沉住气。”
我有些焦虑:“他来抓你怎么办?”
“为什么不抓你?他逮到你我就被牵着鼻子走。所以你在家不准随便开门,我有钥匙。”
“可是我自己在家也很无聊,我也出去干活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
“刷盘子?做服务员?”我也想不出别的了。
“算了吧,你在家老老实实学习,等开学我给你交择校费,就在西林上。”
“多少钱?”
“操心这个干嘛?”池万里捏我小肚子,我发现这是他最近新养成的小习惯。
“你会跟我一起上学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会的。”
一想到还能一起上学,我安心不少。这是一种合乎我认知到的、周围人共同的命运,上高中考大学,即使我们俩在叛逆的私奔旅途,但好在没有偏离“正常”的轨道,即大多数人的命运。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两个人的择校费需要多少钱。
“会不会要很多钱哦”
“大不了把车卖了。”
是哦,想到这里我心安理得地去吃蛋糕了,是甜腻的植物奶油,有点糊嗓子,但一想到是池万里赚钱买的,我美滋滋全吃光了。
接连几天池万里早出晚归,我在家学习,做晚饭,两人一起洗碗、洗澡、zuò • ài,生活好像步入正轨。早晨我跟他一起起床,他洗漱,我简单地做个早饭,然后他把垃圾带走,我在家搞清洁,晚上他还会给我批改做作业,讲讲错题。
对面那家住着一对夫妻和两个小孩,应该挺和睦的,我听到好几回妈妈带着弟弟上楼时,说话的语气都很温柔。
“鹏鹏今晚想吃什么呀?”
“吃虾。”
我趴在床上,想着今晚做点什么呢?中午剩的米饭做个蛋炒饭?好想吃油焖大虾啊……我咽了口口水。
池万里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铅笔批改我的物理试卷,他坐着也是腰背笔直,微微低头,双眸低垂。
“全对了。”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