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来绑住他。”
医生慌张站起来:“你按住他!我去拿束缚带!”
白色的窗帘盖住关山的脸,他张大口呼吸,棉布凹陷下去。他太瘦了,我伏在他身上像按住一具骷髅。
几分钟后,医生把他四肢固定在床边上。
我掀开帘子,隐入黑暗中,朝医生招手,示意他到楼梯口。
“我知道你们医院有一些特殊的镇痛药剂。”
他擦擦额头的汗:“他都癌症晚期了,用吗啡镇痛确实合规,但是不好申请,特别是这个节骨眼,滥用药品查得正严,我们手头也没有啊。”
我点点头,当着医生的面给头儿打了个电话。
“头儿,是我,bunny。我在医院,能给我批一针吗啡吗?”
医生朝我比嘴型,一针不够。
“等下,你能搞多少就搞多少吧。”
“行,谢了。”
我收起手机,同医生坐在台阶上,五分钟之后,他的领导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搞定了,你去病房等我。”
不一会儿,他拿来一个不到三厘米的安瓶,用针管抽出里面透明的液体,给关山打上。十几分钟后,关山面色安然地入睡。
医生松了口气,叫我去办公室。
“一针能管六个小时左右,你领导很厉害,弄到挺多,够用到他安然离世了。”
我看着他桌子上的微型骨架:“他还能活多久。”
“你们俩什么关系?”
“……亲人。”
“做好心理准备吧,快的话随时,慢的话能撑一周,其实到后期也没有治疗意义了,尽量减少病人痛苦。”
“嗯。我存了五万块钱够吗?”
“足够了足够了,”他从兜里掏出那个没有拇指大的空瓶子,“这玩意儿才几块钱。”
真是……太可怕了,我心想,幸好是管制药品。
一夜没睡,我看着表走到了五点,起身离开病房,没想到太攀刚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