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才好。
闻明孚更是愣住了,他头一次神色里流露出一丝可以算得上是困惑的东西。
闻明孚看着她,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就哭了。他看了眼笼子里的蛇,“不好看吗?”
难道她不喜欢这种……
慕思思哭得都快要断气了,只一个劲地摇着头,宛若小猫一般地呜咽着。
闻明孚见她委屈到不行的神色,终于意识到了些什么,伸手碰了碰她眼睛,安抚道:“别哭了。”
那泪水好似被烧过一样,让他的手指也沾染到一丝滚烫的热度,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尽管闻明孚自觉语气温和,但他那略显生硬的口吻,还是让这番话听上去带了点别的意思。
慕思思被他那凶巴巴的语气吓得更是有些愣住,一边哭一边打着哭嗝,肩膀微微耸动,小身板不住地颤抖着,泪水就这么流啊流的,怎么也止不住。
她最怕蛇啊老鼠之类的东西了。光是听人提起,就能吓到不行,更别提是亲眼看见这些了。
闻明孚拧紧眉头,索性把人抱了起来,带进宫殿里,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喜欢可以换点别的,哭什么。”
他就没见过这么娇气又爱哭的,宫里的那些个太监跟宫女平日里照顾蛇,也没见吓成这样的。
慕思思窝在他怀里,整个人委屈得不行,被他这么一说,像是在泄愤一般,哭得更加大声了,她生气地把眼泪往闻明孚身上一抹,脸蛋湿哒哒的,好像被水淹过一样。
宫人们听了一路,见陛下居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嫌这声音吵,反而还可以称得上是耐心地哄着怀里的人,尽管语气有些生硬,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在认真地哄着她。他们心中均是震惊。
闻明孚把人抱到软榻放下,转头对着其余人交代道:“拿些吃的过来。”
很快,慕思思跟前就摆满了许多好吃的点心。
她吸着鼻子,委屈摇头,不愿意去碰它们,一想到刚才看见的东西,泪水很快又溢满了眼眶。
闻明孚看见她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完的眼泪,不由更加皱眉,“怎么还在哭?”
慕思思被他这么一说,也来脾气了,反倒哭得更加大声,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
闻明孚站起身,想要给她擦眼泪,但是被慕思思抗拒地避开了。
见状,宫人们惊骇得不行。
就在他们以为皇帝要发脾气shā • rén的时候,他却转过身来,对着太监宫女们语气冰冷吩咐:“还不快点想办法。”
闻明孚在宫殿里烦躁地转了几步,听着他们在温声细语地与慕思思说着话,可一点用处也没有,那哭泣声虽然小了些,但还是在哭。
闻明孚一度想要靠近她,但慕思思看见他反而更加害怕了。
他素来并不厌恶这种眼神,也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但现在看见她脸上可以说是不安的神色,心里莫名地又烦躁起来。
闻明孚扭头看向还在委屈兮兮掉眼泪的小姑娘,又再次黑着脸色,冷声斥责他们:“没用的东西,皇后若是再哭,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慕思思被他那冰冷的语气吓到,小身板抖了一下。
闻明孚看见,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我没说你,只砍他们。”
慕思思含着眼泪看向他,再看了眼一脸死色的宫人,小幅度地摇头,“不、不要砍他们的头。”
她哭泣声小了些,弱声弱气的,听上去就更加像小奶猫在叫了。
闻明孚又走过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这下慕思思倒是没再躲开了。
他用可以算得上是耐心的语气问:“为什么哭?”
慕思思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低垂着脑袋说道:“你拿蛇吓唬我……”她语气里还带了点委屈的颤音。
话刚说完,就又打了个哭嗝。
闻明孚轻皱眉,解释道:“我没有。”
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养了这么久,时不时还会把它们放出来,在花园里四处游荡。
闻明孚觉得它们身上的温度跟自己很像,冷冰冰的,颜色也很漂亮。
慕思思反驳:“你就有!”
还带她过来看蛇,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闻明孚眉头拧紧,看着她那只看得到后脑勺的小脑袋,“不养总行了吧。”
这让在一旁听到陛下这段话的常春更是吃了一惊。
皇帝有多爱惜他那一笼子蛇,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养的那些小东西有一次还差点把一位新上朝的官员咬伤,好在太医及时赶到,这才没出人命。
大臣们只是向他提出把蛇关在笼子里,都被陛下给无情否决,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高兴起来就又把蛇群都给放出来,让它们在御花园里游玩。
光是照顾它们喂养蛇的小太监都被咬死了好几个。
可就因为慕思思的一句话,他就准备把那些蛇给扔了?
常春得了旨意,为了确认他的意思,又再问了一遍:“陛下,是真的要扔吗?”
慕思思敏锐地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
闻明孚语气不耐:“处理干净,别再让它们出来。”
常春明白了,这不仅是要扔了,而且还是弄得死透了再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