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明孚静坐着,前方是让人放过来的书案,他翻开一本奏折,看了两眼,就又被怀里人的呼吸声吸引过去。
闻明孚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来看了,慕思思的手腕也瘦了下来,原先戴着正合适的玉镯,这会儿都能露出不少空隙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拧紧了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眉眼越发冷凝起来。
常春端着安胎药过来,看见陛下这副好像要shā • rén的模样,差点被吓了一跳。
闻明孚回神,看见他手里的药,不悦道:“先拿回去。”
常春见慕思思还在睡,知道自己来得不巧,连忙点头便想要退下。
谁知慕思思已经被他们吵醒,睁眼后看见常春拿着的安胎药,迷迷糊糊地说道:“要喝药了吗?给我吧。”
她正想接过来喝,就被闻明孚抢过去,先喝了一口。
慕思思:“……?”
他在做什么?
闻明孚却有些嫌弃:“皇后每天喝的就是这种?”他还想了想,似乎还在做着什么比较,“比朕的药还要难喝。”
慕思思懒得再搭理他了,直接就着他端药的姿势就喝了起来。
慕思思一鼓作气把药喝完,闻明孚随手扔回空碗给常春。
常春就又带着人退下了。
慕思思似乎又感觉到胎动了,惊讶一声。
闻明孚却比她还要紧张,见慕思思脸色变了,问道:“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他就又想要叫太医。
慕思思摇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软声说道:“他在踢我……”
闻明孚见她脸色白得厉害,看上去还有些不太乐意,放在她肚皮上感知了下,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老是折腾你。”
这几个月以来都闹了多少回了。
闻明孚可每样都记着,就等孩子出世了再秋后算账。不过他这话也只是放在心里,不敢当着慕思思的面提出来。
慕思思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可在意了,在乎的程度现在都要远超于闻明孚了,谁说她孩子的坏话她跟谁急。
闻明孚心里莫名的有了一种危机感,尽管不明白现在的警惕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还是会时而想要抢走慕思思的注意力。
紧接着换来的就是慕思思一脸无语的表情。
如今闻明孚又想故技重施,转而蹭慕思思的脑袋。
慕思思看了眼他,已经懒得再搭理闻明孚,只按着他的手,继续让他感知着胎动的情况。
她欣喜地说道:“他好像在伸手。”
闻言,闻明孚看着她的肚皮,很是奇怪地问道:“哪里来的手?”
慕思思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说:“就是这里呀。”
闻明孚认真地感应了下,却没发现什么别的动静,正当他想碰别的地方时,掌心底下突然被踢了下,明显的有了一丝震动。
慕思思哎呀了一声,闻明孚脸上顿时又出现了那种可以算是紧张或者说是无措的神情。
慕思思更是弯着眼睛:“还会踢人了哎。”
闻明孚捏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面上却又面无表情。
闻明孚心里暗暗想道,哦,还踢他的皇后,罪加一等。
系统开会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不知不觉距离它离开也快有半个月了。
慕思思孕期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多,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也总是敏感得很,再加上对于系统的担心,她老是会在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想东想西,然后就会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得脸色发白,任谁哄都没有用,有时候闻明孚在旁边看着书籍,都会听见她的哭声。
有一次闻明孚见她吃得梅子太多,牙齿都快要被酸软了,想起来书上写的话,想着让她少吃一些,留到晚上再用。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两句,慕思思就哭了,一把将自己捧着的小碗扔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瞪着他,大声道:“我不吃了。”
东西就这么掉在地上碎了,梅子也散落了一地,有几颗还直接砸到了闻明孚身上,把他的衣摆都给弄脏了。
他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就又被慕思思哭着推开。
众人看着他那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连忙跪在地上,边跪边想要把东西给捡起来。
慕思思听见动静,更是生气了,哭着喊道:“不许捡。”
闻明孚被她哭得既是难受又是无措,烦躁地看向宫人,“谁让你们捡了。”
宫人们识相地停了下来,只跪在中央,不敢再轻举妄动。
闻明孚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慕思思眼角的泪水擦掉,“怎么又哭了?”
慕思思眼红红地看着他,嘴巴一撇,十分的委屈地指责他,“呜……我想吃东西你又不给我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闻明孚下意识回道:“我没有。”
慕思思说:“你就有!”
现在连梅子都不让她吃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虐待她肚子里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