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的有些冰。
可这么贴着苏菲雨很不自在,下意识偏头躲,程遇手顺势滑到她侧颈,触感更明显了些,像是覆了一层冰。
“怎么这么凉?”苏菲雨问。
程遇趁机又咳嗽了两声,趁机招来了苏菲雨不少的同情心,故意说道:“心凉,人自然也凉。”
苏菲雨佯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站起身,借口去洗水果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开启又关上,程遇从被子里拿出泛着雾气的矿泉水瓶,那是他特意让高超带来的。
苏菲雨回来前,他把水扔进了垃圾桶里。
高超发来信息:“晚上想吃什么?”
程遇怕他坏他的好事,叮嘱说:“你不用过来。”
“呃?”高超问,“我不过来,晚上谁陪护?”
程遇眼尾扬着,定定说:“菲雨。”
三分钟前,高超接了一通电话,是苏菲雨打来的,告诉他,她晚上有事,不能陪护。
高超把苏菲雨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随后说:“你要怎么办?”
程遇眉梢一挑,悠悠道:“你别管,你只要记得一会儿她在给你打电话别接就行。”
高超:“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程遇阴阳怪气反问:“你说呢?”
高超听出他话里的警告意味,附和:“我觉得挺好。”
然后,他当真没再接苏菲雨的电话。
苏菲雨眉梢拧到一起,看着心情不太好,但程遇假装没看见,一会儿要水喝,一会儿要纸巾擦拭。
总之,没让苏菲雨闲着。
当然,他也没闲着,小白莲装起来有些累,但好在能偶尔碰触到她,他心里还是美的,不过面上看不出来。
该咧嘴的时候还是咧嘴。
“啊。”苏菲雨问,“又怎么了?”
程遇蹙眉:“疼。”
苏菲雨说:“缝针的时候都没见你叫。”
程遇解释道:“那会有麻药。”
这个解释也算说的过去,苏菲雨勉强接受,“那怎么样你才能不疼?”
程遇把胳膊抬起来,凑到她唇边,“你给我吹吹。”
苏菲雨:“……”
惯什么毛病来什么毛病,接下来,每隔五分钟,他就说一次疼,要苏菲雨吹一次,苏菲雨不吹得话,他倒是也不说什么,只是神情不太好,可怜巴巴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苏菲雨不知道程遇的心思,加上她这人心软,最后只好按照他说的做。
一来二去,时间到了晚上,她看着漆黑的夜色,淡声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程遇看了眼窗外,声音很淡说:“确实不早了,该睡了。”
睡?
什么意思?
苏菲雨打量着他,问道:“你不是律师吗?肯定有助理,你助理呢?”
程遇说:“病了。”
苏菲雨一脸疑惑:“你们一起病?”
程遇还有些惋惜,“谁知道就这么凑巧了。”
“那今晚谁陪护?高超吗?”
“他爷爷突然死了,来不了了。”
苏菲雨刚要点头,猛然想起什么,“高超爷爷不是大学时死的吗?”
程遇挑眉想了下,“大学吗?”
苏菲雨点头:“是啊。”
那是她临去法国前发生的事,她因为不想和程遇碰上,所以没去悼念。
程遇扶着胳膊哎呀出声:“疼。”
苏菲雨注意力被扯到他胳膊上,托起他的胳膊,低下头,轻柔吹起来。
氤氲灯光映得她脸朦朦胧胧,像是拂了一层薄薄的纱,眼睫半垂,投下淡淡的影,影迹缥缈,越发衬得眸子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