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眨眨眼,这女人怎么会来?而且和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记忆中这女人丰盈,头发乌黑,脸白透红润,对人时笑盈盈的,穿着体面,清爽干净。
现在比原来瘦了几圈不说,脸蜡黄,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洗过一样,脸上的肉全没了,看上去刻薄得很,头发枯黄,发干,穿着和村里平常妇女一样,灰扑扑的。
杨玥看那女人两眼就走到井边,把手里的菜放石板上。
那女人见杨玥这模样,几步冲到她前面,质问她:“小玥,你怎么回事,见到我都不叫?”。
杨玥退开两步,慢慢说:“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
女人生气说:“你瞎了,我是你妈,见了不会叫”。
杨玥‘哦’一声,拉下脸:“是你呀,吴桂芬,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断绝关系了,你自己宣布断绝的,我哪来的妈?”。
吴桂芬气狠狠道:“断绝关系我也是你妈,你居然直接叫我的名字!你这个不孝女”。
被骂不孝,杨玥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你不配当我妈,你没资格!滚”。
真是可怕,这才几年,谁这么有本事把原本人模人样的女人变成这疯样?
吴桂芬尖叫:“你居然叫我滚,我是你亲妈”。
杨玥:“我不认,你就不是!”。
吴桂芬气得大喘气,张开两手向杨玥扑过来。杨玥一侧身,“呯”一声,吴桂芬跌地上,磕到井边石块,惨叫起来。
杨玥抬手把她提到门外,向外一扔:“有病,赶紧找你男人带你去医院治”。
不理外面的疯叫,杨玥回身问杨云峰:“这女人来多久了?她和你说什么?”。
杨云峰抹一下脸,说:“来半个多小时了,来说让我们孝顺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敢相信,记忆中和谒可亲的娘变成这可怕的模样。
杨玥说一句:“生活改变的”,看她那副样子,明显过得很不好,不过,一个成年女人来叫十来岁的孩子孝顺,简直是丧心病狂。
杨奶奶颠颠地问杨玥:“小玥,你就这样扔她出去,真不认她了?”。
杨玥:“我是不会认的,小峰和小恺他们自己决定”,吴桂芬于她是个陌生人。
杨云峰摇摇头,说:“她不是我妈了,是别人的妈”。
杨玥:“奇怪,她怎么突然来了,现在怎么敢来了”。
杨奶奶叹气:“估计是听到什么了吧,小恺和小海都去上学了,这离何家岭也不算远,总能收到些消息”。
吴桂芬以前在杨家见过好东西,估计心里认为她手上还有好东西,来逼小峰给她拿。
三个人在院里,不管外面那人怎么拍门,叫喊,他们就是不出声,一会传来禾叔婆的骂声:“吴桂芬你来干嘛,你都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吴桂芬骂道:“死老太婆,关你什么事?”。
禾叔婆大骂:“遭瘟的吴桂芬,他们家一出事,你就离婚卷东西回娘家,还口口声说和孩子们断绝关系,没几天就嫁人了,孩子生病你没来,孩子饿着你没来,小恺才多大,天天叫娘你没来,生病发烧喊妈时你没来,你现在敢来,老娘揍死你”。
接下来是吴桂芬的惨叫声。
禾叔婆的骂声触动了杨云峰的伤心事,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地上,杨奶奶摸孙子的发顶,也伤心不已,为那些难熬的日子,两个小的两眼含泪。
中午放学后,杨玥把吴桂芬来的事告诉杨云恺,杨云恺对亲妈没有什么记忆了,说:“我不认,她都不要我了,也没养我”。
次日,杨玥到吴大夫家时,顾衍不在,听说去县城了。
做好准备,她给范怀远针灸,扎针时间过去一半,再用精神力细细查探后,杨玥心里不禁感慨:星际治疗仓里一躺就能治好的伤,在这里需要费了这么大劲才有点起色。
可惜,她是学的药剂,还是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新手,成绩也不是顶尖的那一拨,好的研究所都进不去。
范怀远见杨玥又盯着他的腿看了,有些佩服,从一开始她就这样,他很好奇,这样盯着有什么用,又不能把他的腿盯好了。
等等!腿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酸麻感,像被蚂蚁啃咬,哦,范怀远激动把拳头塞进自己嘴里,才没大叫出来。
他只觉得,心脏‘咚,咚,咚”跳得很大声。
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再细细感受一下那感觉,还是一样,双腿隐隐传来酸麻感觉,再不是没有知觉!
杨玥不经意瞄见范怀远脸上表情,开口问:“有感觉了?”。
范怀远开心点头:“多谢你,小杨”,终于看见希望了。
杨玥笑笑,说:“不客气,我也收获了很多,验证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范怀远笑容满面:“是,你对医学真是痴迷”。
杨玥摇头:“还不到痴迷的程度,只是有兴趣,老师肯定很高兴”。
收了银针,杨玥没有回去,等吴大夫中午回来。
范怀远心情大好,给杨玥讲些他听到的传闻,秘闻。
快中午的时候,杨玥做了饭,吴大夫回来听说范怀远的腿有隐约酸麻感后,是非常高兴,哼起东方红。
吃完饭,两人依次给范怀远把过脉,都觉得还是按现在的药方和疗法,等腿有明显反应后再调整。
杨玥回去时候心情不错,看见前面不远拦着的吴桂芬,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她叹一口气,没等对方过来,直接上前,直直对上对方的双眼,轻轻说:“吴桂芬,回去吧,回去好好过日子,以后别再来找杨玥和杨云峰杨云恺了!”。
杨玥退一步,侧身越过吴桂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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