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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姚之如微顿,脸颊有些发红。

“元宵灯节那晚,他送了我一对耳环。”她轻声道。

蒋娇娇一听,立刻开心道:“那很好啊!他待你肯定也是不一般的。”

姚之如含蓄道:“也不好便这样想吧……”

蒋娇娇不觉得有什么,大方道:“怎么不能这样想?他也不曾私下送我什么东西啊,既只给你,那肯定就代表你在他心里与别人是不同的。”

姚之如心里其实也很明白,要说自己对此半点遐想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可她与沈约,和蒋娇娇与谢暎,还是很不一样的。

她不是不想,只是有些不敢去想。

“娇娇,”她说,“我们家和你们家不同,他们家……与谢夫子也不同。”

蒋娇娇怔了怔。

“也是。”她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沈家风水不太好,沈大哥哥解试未过,竟压力大到想不开;钟大娘子成亲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突然又没了,也不晓得受了什么怨怪,以致积郁成疾。”

“之之,”蒋娇娇拉住了姚之如的手,正色道,“我知你心仪沈二郎,但若他除了这份心意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是不要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倘你忘不了他,就悄悄将他放在心里便是,还是不要让自己过得太辛苦。”

姚之如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颔首,说道:“我本也是不敢抱什么期望的,只是,我想到我爹娘可能很快也会给我议亲了,心里还是有些……”

长大就是这样,快乐渐少,而烦恼日多。

姚之如觉得还是小时候比较好,她喜欢见到沈约,就能高高兴兴地去见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又担心不知父母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夫家,前路令人忐忑。

蒋娇娇见她如此,心里不免有点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让人没有盼头,于是忙改了口道:“你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沈二郎和谢暎一样,心里已对与你的未来有了周全的安排呢?凭他的条件,你爹娘肯定也不会犹豫。”

姚之如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心中感动,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含笑道:“娇娇,你真好。”

两个好姐妹正说着话,姚二郎忽然过来了。

他是听说蒋娇娇在家里,所以特意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蒋娇娇道:“不用了,我和小姑约好了要去逛晚市。”说完,她就转而同姚之如告了别,又起身向着姚二郎笑了一笑,“姚二哥哥,谢你有心款待,我先走了。”

姚二郎因这突如其来有别于往日的客气,不由愣了一下。

姚之如把蒋娇娇送出了门,转头回来看见兄长仍站在原地愣神,心中默默一叹,走上前,好声劝道:“二哥哥,这么久你也应当看清了,娇娇心里的人不是你。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份情谊才是最难得的。”

姚二郎垂下眸,没有说话。

陶宜到酥心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他今日本是来不了的,但之前在昭文相宅邸中吃的那顿饭着实未让他咽下几口,所以从那里出来后,他还是为此处的一隅清静过来了。

陶宜进门后便直接走到了正在柜前忙活的琥珀面前,后者抬头一见,忙笑道:“我还以为客官不来了。”

“有事耽误了一会儿。”陶宜微微笑了笑,问道,“酒阁可还能用?若仍空着,我便进去坐坐,随意吃些东西就好。”

琥珀放下笔,边说边往外走:“给您留着呢,既是定好了的,我们娘子就不会再放给别人。”

陶宜略感意外。

正在此时,堂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难掩慌张和怒气地道:“客官请自重!”

接着一个略带了几分酒意的男人声音随之响起:“别家的陪妓也没见你这样吝啬的,摸一下手怎么了?!”

琥珀皱了皱眉,对陶宜说了句“请稍待”,便直接走了上去。

只见她伸手将那满脸通红的女使往身后一拉,向着那醉汉便道:“这位客官,本店并未设有陪妓,这是我们老板正经聘来的劳力,还请您自重。”

那人听了,却是与同桌嗤笑一声,浑不以为然地道:“谁不知你们这食店是个连给丈夫出丧都不愿去的寡妇开的,瞧你们这上上下下全是女人在抛头露面,装什么装?别的酒楼食店至少还摆明了有美人陪酒,你们这叫啥?装模作样?”

说罢,一桌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其他食客侧目而望,窃窃私语。

琥珀没想到他这般出言不逊,气得也涨红了脸,正要开口相讥,身后却突然传来个冷峭的女声说道:“那你为何不照镜子看看,你又凭什么配得上我这店里的这些女人?”

陶宜回眸,恰见一抹丁香色的身影自眼前行过,昂首阔步,如待披荆斩棘。

琥珀等人纷纷让身向着她一礼,口唤娘子。

只见蒋黎径直走到那人面前,眼神轻视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凉凉淡笑道:“当今朝廷为了鼓励女商,尚且特意雇女栏头行事,你却说女子行走在外皆只为讨你等颜色之欢,我该说你一句无知,还是夸你一声无畏呢?要不,你我一道去开封府前分辨一番,如何?”

陶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那醉汉闻言,面色倏然一滞,许是恼羞成怒地道:“本是你这店里招待不周,你竟还倒打一耙,这般赶客!”说罢,回手将桌上的食盘扫落,大喊道,“大家伙看看,这就是她们这寡妇店的待客之道,你们可得小心,这里的酒菜把自己给吃倒霉了!”

珊瑚气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就见那醉汉突然被个破空而来的东西给打中了胸口,随即他脚下便是一踉跄,直接往后撞到了桌子上。

众人一愣,循着他衣服上的墨迹,这才看清了刚才打中他的是一支毛笔。

蒋黎心有所感,回头看去,只见陶宜身披青色斗篷静静站在柜前,面无余色,而他旁边的随侍正满脸随意地在拍袖子。

“叽叽歪歪的烦不烦?”张破石懒眼瞅着那人,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家阿郎就喜欢清静,要找弟子相陪何须来这里?你不习惯就自己滚去别处。还有,我婆婆也是寡妇,你有意见?”

那桌上几人互视了一眼,然后心知不妙地交换了个眼色,接着扶起那被打了的人便灰溜溜要走。

“站住。”蒋黎反应极快地喊了一声。

正好已经赶过来的刘重阳与两个下手便立刻将几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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