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毕竟还没成亲,谢夫子也不许我总在他屋里守着。”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能让人隔半个时辰过去看看。”
蒋娇娇觉得这些破烂规矩真是要人命,难道这时候她还能对谢暎做什么不成?
姚之如安慰她道:“往好处想,既然大夫说他身体无碍,现在睡得熟,也就能好得快些。”
蒋娇娇点点头:“我也知道,但就是担心他睡这么久会不会又有别的不妥,毕竟他这几天都没怎么能好好吃东西。”她说,“我现在也不在乎他这次考得怎么样,就希望他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有你陪着他,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他,他就是想不好也不行。”姚之如劝道,“你也不要着急,他是睡觉又不是昏迷,该醒的时候肯定会醒的。”
她话音刚落,荷心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急急地对蒋娇娇禀道:“大姑娘,谢公子醒了!”
“真的?!”蒋娇娇高兴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抬脚正要往外走,忽想起好友还坐在旁边,于是转头倾身抱了姚之如一下,开心地道:“之之,谢你这张开过光的嘴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姚之如被逗笑了。
她不欲打扰他们的独处,于是待蒋娇娇跑走后,她便也先回了家。
姚之如走进家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曾招儿身边的女使翠环一脸着急地要出去,乍见着她,翠环先是一顿,随即忽如想到了什么,跟看到救星似地问道:“大姑娘,您那里可有些烫伤膏药么?我们娘子先前侍候大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烫着了,但我找不到药。”
这话就有些深意了。
找不到药。是曾氏的屋里没有,还是姚家没有?又或者,是想要,但是找不到人给。
玲儿刚想说“家里都没了么?那你还是快去买吧”,但还没来得及,就见姚之如点头应道:“你随我来吧。”
翠环千恩万谢地跟着她去了。
玲儿眼见着自家姑娘发了这回善心,事后忍不住担心地道:“姑娘不是不掺和她们的事么?”在她看来,曾氏来这个家的任务就是去和孙大娘子打对台的,至于怎么打,如何斗,那都是这对妻妾间的事,说白了也是大公子的家务事。
自家姑娘若是去插手,岂不又要被孙大娘子记恨上?觉得是小姑子在有意偏帮妾室。
姚之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了句:“不至如此。”
玲儿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只希望她可别来道谢,免得又连累您惹麻烦。”
曾招儿的确没有特意来找姚之如道谢。
孙大娘子也不知有没有收到风,是否有因此记恨上她这个小姑子,只是她当天夜里就又和姚大郎吵了一架。
准确来说,是姚大郎气冲冲地找了她兴师问罪。
玲儿也没打听得太确切,只知道好像是因为曾氏这次烫在了手腕上,恰好晚上被姚大郎看见了,所以不顾曾氏劝说,冲到孙大娘子那里就直接发了顿脾气,末了,还明确说让孙氏要耍派头就去找自己人彩屏,反正也不过就是个妾室。
姚大郎前脚离开,孙氏后脚就又摔了只茶盏。
次日早上,姚之如去给她母亲段大娘子问安的时候,就看见孙氏和曾氏都在那里。
孙大娘子更是一个劲在抹眼泪。
段大娘子一脸有些头疼的样子,看见女儿进来,忙招呼道:“如娘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同你说。”
言罢,她便转向孙氏道:“行了,只是小事,招儿不是已经帮你和大郎解释过了么?你也该收一收脾气,我记得你之前没这么浮躁,生完孩子倒是有些变了。”
孙氏听出了阿姑言语间的深意,欲言又止,默默咬了咬牙。
段大娘子又对曾招儿道:“你扶大娘子回去休息吧,男人在外头忙着,你们要好好相处,别让他心烦。”
曾招儿柔柔应了声是。
孙大娘子虽慢了一步,但也恭敬地应了下来。
姚之如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只当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