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在周苇开口讲第一句话的时候,兴师问罪早就抛之九霄云外。
这还是他的女儿吗?
他的计划周苇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下一句什么意思?借刀shā • rén?到底要借谁的刀?
周霖心里有无数个问号,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一步棋连着另一步棋,环环相扣,先给主任扣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自己再力挽狂澜,显示出过人的能力,这样一来,他就会升职。
而另一边沈琴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周苇在说什么。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周霖的态度,明明怒发冲冠火气快要喷出来了,而现在只不过周苇一句话就神色大变!
她不清楚外面的形势,不知道周霖的打算,不明白周苇的意思。
她单纯地想要比孙仙好,想要让周芦代替自己让荒北男人匍匐在脚下。
周霖站起来,让周苇跟这去书房。
“她爸,她爸——”
沈琴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心里更加怨恨周苇了,都是这张狐媚子脸!
她生气地牙齿打颤,年轻时候比不上孙仙,她可以自欺欺人说出场顺序不一样,而此时此刻,就因为周苇长了一张像孙仙的脸,周霖仍旧跟以前一样,忽视她!掠过她!拿她当空气!
无论怎样,她都得不到周霖优待!
想起当时自己满心欢喜嫁给周霖,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温柔让周霖动心,但事实上根本没有。
她就是一个保姆!
她不是没有问过周霖爱没爱过她,但给她的回答只是一句,“你适合当妻子”!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
沈琴眼眶有些酸涩,肩膀一抖一抖哭出声来,她黑暗的没有光亮的青春,她阴暗的没有阳光的婚姻,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有一个人喜欢她,没有一个人能满心满眼都是她!
没有!
在孙仙面前,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抽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才将这些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的伤悲消化下去。
无论如何,她是周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而孙仙只是一个初恋,即使这个初恋刻骨铭心。
好在还有一个为她争气让她骄傲的女儿——周芦。
她心里数着,徐朗、裴年、闻扬……很多很多英俊优秀的小伙子喜欢周芦,似乎这样,她年轻时候的阴霾少了许多,似乎这样,那些在角落里野蛮生长的名为嫉妒的荆棘小了许多。
书房里。
周霖盯着周苇看,到底是什么让他女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模样!
看看眉宇之处,如果不是一张肖似孙仙的脸,他都以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老谋深算决胜千里之外的老领导家。
不是光风霁月的老领导家,也不是悲天悯人的老领导家,不是平易近人的老领导家,也不是心怀若谷的老领导家。
是那种玩弄权术的阴谋家。
周霖似乎读出了周苇眉眼里的怨恨,不甘,愤怒,还有一种浓重的舍我其谁。
似乎在那张脸后面,是一个久经沙场冷血无情的将领,坐镇帐里运筹帷幄欲与天公试比高。
周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是他想多了。
或许周苇的样子与韩指导员有关系。
他打破平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晚上就睡不好觉,主任这个位置,他垂涎已久,尤其现在胜利曙光近在咫尺,他绝对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周苇刚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现在听周霖这么问,她不由一笑。
就这样耐性,最高也就是个主任。
她倚在沙发上,看向周霖,大概因为仰视的视角,她微微皱了皱眉,周霖并没有看出端倪。
要知道上辈子,周苇已经很少处于这样一种姿态了。
她撑着下巴,没再继续看周霖,而是望着茶几上的水壶,缓缓说道:“猜的。”
周霖一个倒吸气,这是什么理由?猜的?
他手使劲儿捶了下桌子,这个女儿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时,周苇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吧?”
周霖:“!”
他哑口无言,方才高涨的火气突然天降一盆冷水眨眼之间就被浇灭了,与此同时,他陷入了犹豫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