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人,听人说贤王有意让李家出京主持南境海贸,啧,海贸这块肉挺肥,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本王还没死,他着急了。”赵霁勾起一抹轻嘲,“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越映心下默默为贤王点了根蜡。
他表哥赵霁表面清冷如玉光风霁月,旁人不招惹他也就罢了,若是招惹了,就自求多福吧……
越映没有久呆,离开时鸦青恭敬地送他出府,回转时便见王妃撑着月白纸伞,于朦胧细雨中款款而来。
纪瑶腰如细柳脚步翩跹,路面湿滑,她走得缓慢。
赵阙用过鸡汤又玩了会儿便睡着了,她着人将他安置在西厢后,才随鸦羽一道前来颐青院。
她见鸦青守在月洞门那,便让鸦羽先将食盒送进屋内,鸡汤温热入口正好。
纪瑶从袖中取出十几张膳方教给鸦青,声音轻缓:“总共十二道膳方,都是这几日做给王爷尝过的,你明日让府里厨子照着做便是。”
鸦青慢慢回过味来,拿着膳方觉得有些烫手,虽是他私下求王妃给爷做吃食,爷嘴上没说,心底是默许了的。
鸦青琢磨一番,谨慎又恭敬地问:“敢问王妃这是为何……”
斜风细雨,纪瑶撑着伞目光一派坦诚:“也不瞒你,我不知王爷喜好,这几日做的膳食都是我爱吃的。可我再喜欢,连做几日也有些乏腻,兴致不如之前。”
鸦青面色一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诧异得很,府里的传言他有所耳闻,原想着王妃答应给爷做吃食,也应存了想和爷亲近的心思。
不曾想竟是从头到尾都想岔了。
看这意思,王妃是因他求了,她刚好馋嘴便顺手给做了,并非有意和爷亲近。
敢情王妃心里不仅没爷,这几日给爷做吃食竟也是顺带!
鸦青收好膳方,心底有些不确定,但愿爷能喜欢,也免得再劳累王妃。
纪瑶随鸦青过了三道月洞门,脚步轻缓地进入东厢里间,软榻的方几上摆着她做的鸡汤与胭脂鹅脯,赵霁正坐在榻前用膳。
几日过去,寝间沉闷泛苦的药气早已散尽,屋内飘着凝神静气的雪松香,如他人一般清冽。
赵霁的病已好转不少,虽面色仍显苍白,但惨白的唇也有了正常血色。
只是不知为何,赵霁双臂早已活动自如,双腿却迟迟无法站立,只能靠轮车出行。
纪瑶做到软榻边上,规矩地唤了声:“王爷。”
赵霁尝了口鸡汤,抬眸看她:“阿阙可有给你添麻烦?”
纪瑶微微摇首:“阿阙很乖,玩闹时也不怎么调皮,这会儿正在月梧院的西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