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章大夫人立即应声:“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身为嫡妻,唯有贞贤淑德才能替夫君管理好后宅,可不能学那些滕妾的狐媚子手段引得夫君不入正道。”
嫡子被章太傅要求送出京,章大夫人心底一直恨着纪瑶,此时她意有所指,众人皆意味深长地看向纪瑶。
纪瑶越发羞窘,同时又生出不服气,她哪里用了狐媚手段,赵霁当众背她就是走了歪道?
“母后说得极是,不过……”太子妃莞尔一笑,似一朵青莲悄然绽放,“晋王妃昨夜醉了酒,倒也情有可原。”
纪瑶波光潋滟的双眸微眯,她又没犯错,为何情有可原?
“嗯,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女子驱使。晋王妃下次可得记着,别再御前失仪就好。”皇后雍容一笑,淡然揭过此事。
纪瑶越发不服气,也愈发不明白。
女人不都希望丈夫只宠爱自己吗?背过她,赵霁就不是好男儿了?
偏偏皇后娘娘身份在那儿,她平静的训斥纪瑶只得应下:“是母后,儿臣醒得了。”
皇后满意地勾唇,毕竟是晋王的家事,面上训训出出气也就得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男人若因女人不成事,那是男人没本事,与我们女人有何干系?”越夫人笑着道,太子妃也是章家旁支嫡女,皇后这一家子唱戏,是吃准瑶瑶年纪轻辈分低啊。
越夫人开了口,后面变陆续有夫人说话了。
“话不能这么说,刘夫人庶子的嫡妻走后也跟着去了。”
越夫人笑:“她那庶子胸无大志,随不随妻去是人家乐意。”
“就是就是”越夫人后面的夫人应和。
对面各家夫人与章家沾亲带故,为落实纪瑶狐媚祸水的名声,逮着由头各自举例,另一边自有人反驳。
纪瑶看着看着也回过味来,面上羞窘逐渐退却。
她恍惚明白,真相对错不重要,把坏名声安给她最重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主座上雍容淡然的皇后不表态不噤声,下面的夫人们仍在谈论不休。
纪瑶刚拈起一块水晶糕,便有宫女进来传话:“皇后娘娘,太子和陛下回来了。”
皇后莞尔一笑,施施然起身:“猎了什么回来?”
“是一头成年大鹿,鹿角约莫半人高呢。”
“这种大鹿极难寻得,可不多见,本宫也去瞧瞧。”话落,皇后扶着嬷嬷的手臂起身出了帐子,其余夫人小姐们也跟去瞧热闹。
纪瑶缓缓出了口气,越夫人见状道:“这类事情多经历几次也就习惯了。”
纪瑶已经不在乎自己名声如何,只是有些不明白:“舅母为何要为我同章家那边的争论?”
若是回回如此,纪瑶不敢想象。
越夫人看出她心思,笑道:“只管过你的日子。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们偶尔动动嘴皮子,全是看不惯那边的做派。只要不太过火,便不会有事。”
如此,纪瑶放心下来。
越夫人对纪瑶越看越喜欢,之前她给儿子相看箐家姑娘,幸而被瑶瑶撞见那姑娘不规矩,还好捎了信给她,否则她宏国公府还不知要娶个什么东西回家。
越夫人笑道:“安哥儿生得俊招人惦记,你昨夜做得很好,绝了外头不少姑娘的心思。”
纪瑶愣了愣,别人都明理暗里说她狐媚,舅母却说她做得很好。
她赧然地唤了声:“舅母……”
毡包外建了坐台供人赏鉴,纪瑶出来时只见当中的场地上躺着一头角硕大的鹿,脖子中了一箭,已经绝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