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虞拿了钥匙,沉着脸想去找电梯,但却崩溃的发现——
这个住宿没有电梯。
这里只有楼梯,而他住的是四楼!
一口气哽在胸腔里,是恼怒,也疯狂抑制的委屈,喻虞用力呼吸两下,又忍不住咳嗽。他沉默地看着楼梯半晌,最后喉结滚动几下,缓缓低下头,一言不发地上楼梯。
四楼真的不算高,但喻虞却爬得很辛苦,很累,头晕晕的,也逐渐觉得冷。
等好不容易上到四楼,喻虞摸着钥匙摸吞吞地打开门。
从进来、再到发现这里连房卡和电梯都没有后,喻虞其实已经对这个豪华单间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当他闻到空气里漂浮着一股细微的、却难以忽略的味道,表情渐渐僵硬。
他现在鼻子有点塞,没平时那么好使,但这都能闻得到,可想而知这房间味道得多大。
站在门口好几分钟,给自己勉强做完心理建设后,喻虞进屋了。
他麻木地看着屋里的设施。
墙壁有点脱皮,铺在沙发上的巾子是米黄色的,但这黄得并不匀称,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浅,也不知道沾了什么污渍。
原来人崩溃到一定程度,是会没有情绪的。
喻虞心里慢慢回归平静。
他忽然想到,是了,现在他不舒服,他不应该先找住的地方,他应该先去买感冒药的。
背着包,拿着钥匙,喻虞出门了。
等喻虞找到药店,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药店很小,货架子也是生锈的,上面放着一些铺着灰尘的药。
“小伙子,你要买什么。”药店的老板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爷。
喻虞:“感冒药。”
这声音一出,老爷爷就听说不对劲了,“你鼻音好重,感冒了啊。”
他一边拿药一边说,“如果吃了药没效果,让你家人跟你一起去医院瞧瞧。”
喻虞缓缓垂下眼睛,浓密的眼睫挡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他是孤身一人来的,他的家人不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来到平城以后,没有去找父亲那个据说与他很要好的朋友,喻虞很清楚他是搁不下面子。
他不想被别人认为他家出问题了,而且还严重到需要将孩子寄养在朋友家......
年轻气盛的喻虞最是要面子了。
拿了药,又在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这里讨了一杯温水,喻虞直接在店里把感冒药吃下去。
“爷爷再见。”
“再见,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喻虞扯了扯嘴角,但到底没能露出笑容。
他背着包走出药店,诚如老爷爷所说,如今已经天黑了,泼墨的夜色布满苍穹,街边的路灯这时亮起,橙黄的灯光投射下,将喻虞的身影拉得老长。
孤零零的,满满都是寂寥。
***
在夜色正浓时,一到高大的身影走出高铁站。
薄权拿出那台旧手机,看见对方的坐标头像停在某个位置,嘴角勾起。
男生那张冷厉的俊脸在夜色与旁侧灯光下有种让人心惊的冷酷与怒意。
不远处想上前攀谈的载客司机纷纷停住了脚步,最后居然没有一人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