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忙将裴子宋的话给姜稚衣简单转述了一遍。
耳边乐声震耳欲聋,却在此刻变成了遥远模糊的嗡嗡低响,姜稚衣满心只顾着在想——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儿子为同窗所害,父亲给儿子报仇却找错了对象,报完仇才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借刀shā • rén……
姜稚衣霍然抬眼。
这不就是元策借卓家之手扳倒钟家的故事吗?长安来的人,又在姑臧唱这样的戏,只是个巧合,还是?
姜稚衣再次看向这支戏班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那一张张彩绘的面孔变得恐怖起来,不管是不是——
“三七,”姜稚衣连忙压低声与三七道,“快去给你们少将军传信……”
话未说完,裴雪青一声惊叫,裴子宋高呼“小心”,一把拉过姜稚衣。
姜稚衣被拉得一个踉跄,垂眼一看,一柄尖刀几乎擦着她腰而过,只差一点就要捅到她。
一转眼,那一个个戏子头冠戏袍一摘,露出里头的黑衣劲装,一拔腰间的真刀杀了上来。
三七面色一厉拔剑上前。
四下看戏的众人纷纷尖叫着跑开。姜稚衣和裴雪青也被裴子宋拉着往后撤去。
满街都是惊慌四散的人群,姜稚衣和裴家兄妹被混乱的人流冲散,一转头看不着两人踪影,却见身后的青面刺客越过人群直追她而来。
姜稚衣绝望地拔步就跑,迎面撞上一道逆流而来的身影,一抬头,看见一张熟悉万分的脸,如蒙大赦,急声道:“阿策哥哥,好、好像是宣德侯派来寻仇的人!”
元策目光轻轻一闪,一手将她拉到身后,一手拔匕一扬。
匕首如利箭破空,嗤一声入肉之响。姜稚衣躲在元策身后,眼看当先那名刺客心口中刀,缓缓软倒了下去。
元策回过头来,看着吓得不轻的人,眨了眨眼:“你刚叫我什么?”“什么?”姜稚衣懵懵地抬起头来,脑袋里一团浆糊。
……不是,眼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眼看刺客又追过来一拨,元策却还不动如山地等着她作答,姜稚衣着急得浑身血液疯狂奔涌,头皮发麻:“阿策哥哥!阿策哥哥!”
元策靴尖一勾,勾起遗落在地的一柄刀,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牵过她,唇角一弯:“来,阿策哥哥带你shā • ré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