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陶说话很慢，还没等他说完，陆矜淮就知道是要借饭卡。只是借个卡而已，陆矜淮刚想递给童陶，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这算不算乐于助人？能加分吗？
陆矜淮打断童陶，“可以。”
童陶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陆矜淮低声道：“……那你也帮我一个忙。”
童陶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好。”
“看见那位个高的没，等他过来，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陆矜淮指了下正巧推门走进来的黑发少年，让童陶认人，“——等会他快走过来的时候，你再问我借一次卡。”
童陶其实没太听懂，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面对眼前男生压迫的眼神，童陶弱弱地点了点头。
*
郁意一进食堂的门就看到了那个男生，昨晚打架的时候很野，招式凌厉像是练过的一样，动作干脆利落。
校外打架这种事情牵扯很复杂，一般不捅到学校来他们都不会管。按照郁意本来的性格，最多只会瞥一眼就离开。
至于昨晚自己的行为，让他自己来评价都是多管闲事，郁意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甚至连带着今天一早，他的行为还是反常得没法解释。
郁意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既然说不清那他可以避开。所以当他再次看到这个男生之后，郁意淡淡移开了视线。
只是当郁意路过那个男生身旁时，男生忽然开口，“会长。”
郁意心跳微滞，似是没想到那人会主动叫住他，站定下来，清浅的瞳仁淡淡望向旁边的男生。
陆矜淮预想中的情况是，让这位会长看见他乐于助人的事情，然后主动给他加分。
但是这位会长像是没注意到这里一样，陆矜淮就只能开口叫住他。
接下来应该就是童陶说话的时间了，但出乎计划之外的是，童陶看着这位会长的脸愣住了，忘记了自己的台词。
陆矜淮：……
这主角受蠢成这样也能当主角？
陆矜淮轻轻咳嗽了一下，唤回了童陶的神智，终于让他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
童陶脸颊爆红，声音似乎比刚才更紧张，低着头，磕磕巴巴道：“同学，您…你能借我……*%&*%……%…？”
童陶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面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郁意没有听清这位同学在说什么，眼角轻轻挑了挑，看向陆矜淮，“……你欺负同学？”
陆矜淮顿住，瞳孔中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不知道这位会长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童陶连忙摆了摆手，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没…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陆矜淮终于知道原因了，主角受胆子小，这样看起来就像是被他欺负了。
但是明显越解释越乱，再让童陶说下去真的有可能当场哭出来。
为了避免欺压同学的罪名坐实，陆矜淮赶紧把手中的饭卡递给童陶，童陶颤抖着手正想接过去，声线弱弱：“……谢谢你。”
童陶还没碰到卡，就被郁意半路拦了下来，郁意拿走了陆矜淮手中的卡，递出了自己的饭卡，“用我的。”
童陶现在只想逃离这里，也不管眼前是谁的饭卡，飞快地接了过去，撂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谢谢，落荒而逃。
对于自己乐于助人的功劳被抢，还可能被加上一个欺负同学的过错。陆矜淮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郁意比眼前男生矮上几厘米，但气势却丝毫不差，淡淡对上眼前男生的眼神，声线一仍如惯的淡薄，“你知道欺负同学要扣多少分吗？”陆矜淮眉心微抽，“我没有欺负他，他只是跟我借饭卡而已。”
郁意愣了两秒，“那你叫我干什么？”
“我在帮助同学，乐于助人你没看出来吗？”陆矜淮拧了拧眉，“……被你截胡了。”
郁意还是没理解两者的关系，先不说男生是不是在帮助同学，就算是在帮助同学，那和叫住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郁意很有耐心地多问了一句，“那你是想……？”
陆矜淮干脆了断，“加分。”
于是陆矜淮在这位扣分机器身上看到了第一个笑容，虽然浅淡得转瞬即逝，但陆矜淮还是确定对方的确是在笑。
郁意唇角微微弯了弯，“谁告诉你这样可以加分的？”
陆矜淮皱眉，这样都不能加，那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加分？
郁意走近了一步，把饭卡递还给了陆矜淮，声线很轻地提醒了一句，“同学，这种带有刻意的表演痕迹，是不会加分的。”
陆矜淮抬眸，正巧撞进郁意淡色瞳孔里，这双桃花眸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不仅是眼睛形状上的相似，更是一种对视时候的熟悉感，像是隔着时空看到了时其意。
陆矜淮散去心中古怪的念头，思绪重新回到现在。
这次陆矜淮自认理亏，是他急于求成了。他接过自己的饭卡，正要离开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
陆矜淮回头，问道：“会长，你是不是没有饭卡了？”
陆矜淮心想这次总归没有表演痕迹了，拉了一把愣在原地的郁意，“走吧，我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