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柔对自己一向来很好。
经历过生死的人,通常已经先一步“知天命”。能怎么舒坦自然怎么舒坦。哪怕是赚钱也是为了更舒坦。而她赚钱的方式也和上一辈子截然不同。
这一辈子赚钱也不能阻碍她舒坦。
她坐上了汽车,看看后头半开的车后备箱,再回过头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有车确实好。”
龚雨欣也这么觉得。车速度快,到哪里都方便。
骑自行车人家还有“飞车抢劫”,开汽车人家想要“飞车抢劫”都难。
她自从上次受伤后,对安全看得更重要。当然,她在意的不仅有自身安全问题,还有夏燕宁。龚雨欣再不经意扫过夏燕宁,将人的容貌五官深刻记下。
“乔柔。”汽车发动,龚雨欣和乔柔聊起来,“这机器就是你们要用来做豆腐的吗?做起豆腐来速度快不快?他们那些个豆腐厂每天出的豆腐量也挺大的。”
她其实没看懂两台笨重的机器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她远离菜场远离厨房,看见的豆腐都直接是做好了端上来的菜,从来没去细思过做豆腐的流程。
乔柔听龚雨欣聊这个,顺着话题和她说:“具体速度还要在家里试试看。耗电量应该挺大的。小本生意,现在只追求把本赚回来。一个生意只要能够在半年内回本就算是个好生意。”
毕竟回本后往后都是赚的。
龚雨欣对做生意这块并不算多了解。
她自小没朝着这方面发展的天赋,一直以来学的就是基础知识、礼仪、音乐艺术以及各种语言新闻。
像做豆腐生意,为豆腐坊写广告,从来没有出现在她人生的选择上。很新奇,似乎就是人生突然之间有个一个岔道口,前方充满惊喜和风险。
或许还有她所恐慌的黑暗。
龚雨欣想那么多,乔柔和弹幕从面上自然是看不出来。
乔柔还在想要拉龚雨欣一起来干:“我只要正式确定下来豆腐每天能做多少量,马上可以出去打宣传了。你要写文章吗?哦对,要不你留下午和我一起逛逛,晚上我们做一批豆腐出来。你先尝尝?”
龚雨欣微愣:“我留下?”
乔柔好奇问龚雨欣:“你下午有事?”
龚雨欣多看了眼乔柔,微微摇头。她说有事也就是看书学乐器那些,还真没有什么事。她还有一件想做的事,是去一趟派出所和李梨花接触。
她想要搞明白李梨花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龚雨欣对乔柔的豆腐事业确实好奇,对大机器也好奇:“那我留下来看一下。”她上次得救,家里昨天才给书店送了份感谢礼去,本来是打算过两天由她再给当时冲出来帮她的乔柔送一份感谢礼。
她现在去看一下,也能思考乔柔最需要什么。
乔柔正大光明把拉龚雨欣入伙当阳谋在谋划。
长辈的事长辈处理,小辈又不是不要过日子了。大家一起合伙做生意,必然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美滋滋和龚雨欣说自家豆腐:“我们家普通豆腐呢是附近最好吃的。我们家的红枣豆腐,是附近独一无二,没有一家人卖的。”
龚雨欣起了兴趣:“红枣豆腐?是在里面放入小红枣吗?”
乔柔:“不是的,是在里面放入枣泥。豆腐口感也是加了红枣汁。本来想在豆腐里加点糖,但又是加糖又是加枣泥,我觉得太甜。不过以后要是有更甜的红枣,我估计会换更好的红枣。”
龚雨欣笑开:“听上去很好吃。”
车内聊得开心,车外程怀朝哼哧哼哧骑着三轮车。这辆三轮车可不是空车,上面的金属沉重,不比他平时处理的废品轻。
让他觉得更难以忍受的是前方的汽车。三轮车的车速想要追上汽车太难,需要花费他大量力气,结果一到宽阔地方就追不上。
还是那位司机心思细,特意停下来等等他。这让程怀朝五脏六腑极度焦灼。那种渺小无力和嫉妒痛苦反复炙烤着他,让他神情从一种无所谓的不羁变成一种执念一般的不羁。
他这些天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这种折磨,白天见乔柔的时候被折磨,晚上回过头来想这一天的事情也被折磨。
随着时间到中午,天气愈加热。他早上做豆腐,热归热,有乔柔扇风。骑自行车时,乔柔没什么重量,他出不了什么汗。现在骑三轮车,汗水湿透了衣服,头发糊在他脸上,乔柔却在车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现在无比狼狈,还没有安慰剂。
烦躁和焦虑席卷,让他想来一根烟。
程怀朝一个人在外面骑三轮,好惨啊!
三轮车追汽车,惨中惨。
那没办法,夏燕宁一个普通学生借不到卡车吧。就算有卡车,他们几个人也不会开。他们没有一个人有驾照吧。
乔柔看到这话,顿住。好家伙,他们几个人确实没有一个人有驾照!没有车当然也不会有人考虑去弄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