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魄好笑的看着阿紫和黑鸦吵架。
阿紫口齿伶俐,加上她也是大夫,见到病人如此会生气也实属正常。
一旁的黑鸦呢。
笨嘴拙舌的,想要辩解,又说不过阿紫。
气得在吭哧吭哧的喘粗气,只能拼命的扒拉碗里的粥。
咬肉包子的时候,仿佛那肉包子就是阿紫。
收回视线,阎魄这才注意到涂山暮竟然好半天没说话。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想你昨天说的选秀。”涂山暮凝眉,总觉得大家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趋吉避害,不光是动物的本能。人也是如此。”阎魄是不愿意涂山暮插手这件事情的。
哪怕他也不认为一个小镇大夫能管到一国之君的决策。
但,万一呢?
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在涂山暮面前的小碟子里,说:“暮大夫,马上医馆就要开门了,还不快些吃?那些姑娘是否反应过度,等过了选秀,总归是要找你调理的。”
涂山暮稍稍点头,这也没错。
随后就将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暂时不管了!
只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就极大的出乎了涂山暮和阎魄的预料。
吃过早饭,涂山暮便起身往医馆大堂走。
只是半路的时候,妖尊突然出现。
“你的心跳不对。”
涂山暮不解妖尊这话的意思。
“面对那个病夫子的时候,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对他的印象发生了变化。”
妖尊与涂山暮是一体的。
尽管她们各自都认为自己是dú • lì的人格,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她们始终都在一具身体里。
身体发生的种种变化,也是她们互相都可以感受到的。
妖尊可以明确的从涂山暮的身体里感受到,她从前一日开始,对阎魄的印象就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甚至涂山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对一个人的印象发生变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与他朝夕相对,会改变最初的印象,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妖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涂山暮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最多,就是对阎魄的感情已经不限于之前的同情了。
加上涂山暮也渐渐发现,阎魄虽然是个病夫子,为人却不迂腐。平日里看起来和他那个憨傻的书童差距也不大,但主仆俩都很善良。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但愿如此。”妖尊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客气,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警告涂山暮:“你不要忘记我们这次来人间为的是什么事。”
涂山暮之前还轻松的脚步突然停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
来人间的目的。
“放心吧。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涂山暮说完,妖尊也彻底沉寂下去。
一直到医馆大堂,涂山暮的情绪都显得有些不对。
就连旁边的阿紫都看出来了。
在抽空的时候忍不住问:“小姐,你怎么了?”
涂山暮下意识摇头,又顿了片刻,对阿紫说:“我们这次出来……”
不等涂山暮说完,阿紫脸色微变,扭过头去,嘟囔着:“我知道我知道,小姐你不必多说的。”
妖尊的确更为适合妖界,可她的心里只有狐主啊。
从前相依为命的也是狐主。
虽然她知道,狐主和妖尊是一体的。
可在阿紫看来,狐主和妖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见阿紫如此排斥这件事,涂山暮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好一阵沉默。
还是有了新的病人进来,这气氛才被打破。
到傍晚的时候,四个人还蹲在院子里一起弄糖炒栗子。
黑鸦负责翻炒,阎魄和阿紫负责给栗子开口。
至于涂山暮,在旁边当监工。
阿紫拿着小刀三两下就把栗子从像刺猬一样的外壳里扒拉出来,看着涂山暮摇着扇子在一旁走来走去的样子,哼哼唧唧的说:“小姐,你都不帮忙的。”
想说自己有多么辛苦。
可自己这皮糙肉厚的,狐主是知道的。
阿紫眼睛一转,落到坐在一旁给栗子开口的阎魄身上,说:“阎夫子都在干活儿呢!”
阎魄拿着一把涂山暮给他挑选的小刀,总觉得藏起来的饮血刀因为他拿着这把可以当指甲锉的小刀而隐隐不满。
正想着要如何安抚呢。
就听阿紫突然提起自己。
“啊?”阎魄茫然的抬起头,还没问发生了什么。
涂山暮路过他身边,抬手用团扇在他额间轻轻一拍。
淡淡药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