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屏退后,刘姨娘则皱眉:“这个姚姑娘看起来心思多,怕是她这番到章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知晓,她就是为了哥哥,或者找一个好姻缘来的。”云骊一语道破。
刘姨娘以为女儿年纪小,不知道,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只是大多数时候,不愿意把话说破。
说起来文懋虽然过继了,母子二人不能相见,怕长房的人看到了说闲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要为儿子操心,万一儿子定力不够,被人拢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可又听女儿道:“但这又如何呢,魏家、薛家对于皇上而言,还不就像咱们看姚家一样,可见都是一样的。”
刘姨娘默然。
她这个女儿,天生就悲天悯人。
云湘刚及笄就出嫁了,此时,又过了两年,元孝皇后的孝期也差不多过了。
婚期过后,章家下人们都四处洒扫,务必把婚礼上留下来的炮竹还有一些零碎之物全部收拾好,云骊等人因为云湘的婚事也都休息了几日。
她带着丫鬟去生母刘姨娘的落苏院用晚饭,这两年来,通常都是母女俩聚在一起用膳。这两年,章思源虽然新纳了小妾,但还是对刘姨娘恩宠不减。
云骊知晓生母都是为了自己,才不得不维持这样的恩宠。
男人只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好,这个道理谁都知晓。
更何况这几年,她跳舞、弹琴,读书,甚至一切都有人培养。
走到落苏院时,云骊见已经出嫁的纤云回来探望生母,她见到纤云也很高兴,只是想留她下来用膳,她坚决不肯破了规矩。
等她离开时,膳食已经摆上了,刘姨娘亲自舀了一碗鱼汤给她:“喏,先喝汤,再用饭,否则饿起来吃白饭,没两天就不知道胖成何样了。”
云骊接过鱼汤,又问刘姨娘:“纤云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她只是过来请个安,留下来做什么?”刘姨娘笑着,她又道:“哦,对了,我想还好我之前要为你说一门亲事没提了,否则,你嫁过去,不知道多颠簸。”
云骊不解其意,刘姨娘则道:“我听纤云说这位裴公子弱冠之年中了进士,但他嫌名次太低,居然弃了。”
“如此想来有才是有才,可是性子太冲动,即便成大事,日后,怕也容易行奇险,非你的良配。”
原来如此,云骊笑笑:“姨娘说这个做什么,女儿现在说起来也不过十二呢。”
“傻孩子,我大临的女子婚事差不多十三岁左右就要定下了。当年你怕野狗,姨娘听闻这裴度有胆色,小时候还能打野狗,又有才学,家世又好,配你正好。只他连进士都放弃了,我看悬的很。”刘姨娘见女儿亲事还没定下,有些着急。
她甚至小声对云骊道:“对了,我听说家里想把姚纤纤送去选秀呢?”
姚纤纤?云骊断定道:“即便她入宫了,我看也不可能会受宠。”
刘姨娘不解:“这是为何?”
“永宁帝为人在一个真字上,而姚表姐野心都写在脸上,您不知道越是上位者,他们越想看到人的真诚。这人演的越真诚越好,可姚表姐连自己的心事都遮掩不了,如何能演的真诚?”云骊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