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微微蹙眉,“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误会我害得秀答应致此?”
李贵人面色分明不虞,她不冷不热地说道:“秀答应跟你前后脚出去,回来就成这样了,若不是你害得,你说是怎么回事?”
周影抿抿唇,故意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李贵人无宠,她手中的依靠无非是秀答应,这回秀答应彻底倒下去了,李贵人就算想再找个争宠的,后宫也没多少个能给她利用。
往日秀答应仗着宠爱欺负原身固然可恶,可李贵人这个纵容无视的,又好到哪里去呢?
周影故意不解释,就是为了下李贵人的面子。
李贵人现在对她态度再恶劣,等会儿真相大白就会越没脸!
“贵人,不是这样的,”富贵边搀扶着刘氏,边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
李贵人却拉下脸:“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你也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富贵被训斥得白了脸,嘴巴张了张,不知该不该说。
孙嬷嬷带着人来时,瞧见的就是咸福宫后院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
她的脸上扬起笑容,“给贵人请安、给昭常在请安。”
李贵人见到孙嬷嬷来,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叫起,就因为听到昭常在三个字愣住了。
她心里一跳,勉强笑道:“孙嬷嬷起吧,不过,这昭常在是在叫谁啊?”
孙嬷嬷是宫里待久了的老人,一听这话,就把情况猜的七七八八,她笑了下:“贵人不知道吗?皇上已经把瓜答应晋升为常在了,娘娘特地打发奴婢来给常在送贺礼。”
她冲身后几个宫女扬了下手。
那几个宫女便捧着手里托盘上前,她们有的捧着的是几匹缎子,有的则捧的是一个个匣子,虽不知里面是何物,可仅仅从匣子的款式精美,也能猜出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李贵人手指深陷在掌心,刺痛让她回过神来,她勉强笑道:“我还不知昭常在有这等喜事呢。”
“这都怪妾身不好,妾身适才没来得及解释。”
周影对李贵人屈了屈膝,致歉。
李贵人手握得更紧了,这话分明是在说她刚才训斥她,做得不对?!
孙嬷嬷了然,“咸福宫内外都得李贵人操持,贵人是辛苦,但那些小事也就罢了,正事却是不该疏忽的,”她看向魂不守舍跟木头人似的刘氏,淡淡道:“刘氏犯下大错,御前失仪,娘娘得知万岁爷将她降为官女子,也恼得不行,叫奴婢给贵人带句话,要好生管好咸福宫!”
官女子?
李贵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顾不得多想,连连道是,既为刘氏被罚的事羞恼,又为佟贵妃的训斥而尴尬,羞燥不已:“妾身以后定然会处理好咸福宫的事,看好刘氏。”
“刘氏就不必你操心了。”孙嬷嬷直接道:“皇上已经把她移出咸福宫了,娘娘给她挑了个地方,让她去启祥宫,你让人给她收拾下东西,今日便过去就是。”
启祥宫是安嫔住的地方,这位安嫔虽曾经名列七嫔之首,可这几年早已失宠。
启祥宫成了冷宫,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住了满满一屋,刘氏过去,她是官女子,少说要和五六个人挤一个屋子,可没现在自己一个人独占一个次间、梢间舒坦。
李贵人还没来得及答应,刘氏听到这话,仿佛如梦初醒,她挣扎着推开富贵,“不,我不去,我就要在咸福宫,贵人帮我!”
富贵被推了一个踉跄,直接就摔在地上,手掌心擦了一大片油皮。
孙嬷嬷脸色沉下来,“贵人。”
李贵人深吸一口气,这时候,刘氏还捣乱!她咬牙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刘氏拉到一旁去,给她收拾东西,直接送启祥宫去!”
刘氏显然没想到李贵人这样绝情,她瞪大那双桃花眼,想说话,秋节已经把帕子堵住她的嘴,跟秋意两人一人一边把人拉到一旁去了。
孙嬷嬷这才满意了。
她对刘氏、李贵人不假辞色,转过头看向周影时,却是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奴婢还没恭喜常在呢。”
“孙嬷嬷真是客气,”周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如进屋喝杯茶再回去吧。”
“奴婢也想尝尝常在这里的好茶,”孙嬷嬷有些惋惜道:“只可惜承乾宫诸事繁多,奴婢还得赶回去帮娘娘办事,只好等改日再叨扰。”
“那我就不留嬷嬷了。”
周影也没强求,“还请嬷嬷回去替我带句话,说是我多谢贵妃娘娘的赏赐,回头定亲自去跟娘娘谢恩。”
“常在不必客气。”
孙嬷嬷很满意,点了下头,让宫女把东西留下就离开了。
李贵人看向周影,眼神复杂,嫉妒、恼怒、羞燥,诸种情绪混杂,“常在刚才是故意的?!”
周影露出茫然的表情,她蹙眉:“贵人在说什么啊,妾身有些听不明白。”
不明白?
李贵人呵呵一声,她要是真没发现瓜尔佳氏故意不告诉她自己提升,刘氏被罚的事,那她就白在宫里待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