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完人心情愉悦的千岛言从事先准备好的木箱里翻找出备用衣物,换下了身上破损不堪脏兮兮被炸出许多窟窿的衣服。
就算太宰治早有防备,那他带来的那些人也要折损一半在这里,炸弹用量不是很大,之前刚到横滨时在码头顺手搬的那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否则肯定能直接把对方炸的尸骨无存。
略有些可惜。
所以……太宰治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呢?
苦恼的神色浮现在脸上,这个问题困扰了千岛言一路。
直到他走到新据点时也没能想明白。
与那个已经被他炸的一派狼藉的旧据点比起来,新据点宽敞了不止一星半点,总之不是地下室了,真是可喜可贺。
光线充足,装潢偏欧式,甚至还有壁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气候温暖的地方会有人装壁炉。
如果说费奥多尔喜欢那种狭小阴暗的地方,那么千岛言的爱好绝对是与他截然相反。
这一次的据点看起来像是对方照顾了他的喜好特意精心挑选的。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那位裹挟着病弱气息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拉开窗帘的窗边,双腿上摊开着那本之前一直在看的《忏悔录》。
由于千岛言不想搬东西,一向以身体虚弱自称的费奥多尔显然也不会搬运,于是他们的解决方式变成了直接销毁,销毁的物品里甚至包括费奥多尔花费时间最长时间的电脑,而对方在一堆物品中只留下了这本《忏悔录》。
按照千岛言的印象,对方不可能没有看过《忏悔录》倒不如说已经看过了很多遍,是爱不释手的喜欢,还是有其他原因在里面呢?
听见声响后,沐浴在阳光下的费奥多尔转过头看向走进屋子的少年,从门被打开时,空气里就开始掺杂上一丝不甚明显的硝烟味。
“还是炸了吗?”
“嗯。”千岛言点了点头,他坐在桌边随手倒了杯水,“太宰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的。”
费奥多尔深表理解,“可能是特殊手段。”
“嗯……”端起水杯的手微顿,少年抬起那双赤红色的眼眸,盯着坐在桌对面开始断断续续低咳的少年,“说起来,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费奥多尔维持着唇边的笑意,“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千岛言眉头微挑,发动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与对方问出的问题相同,感觉确确实实没什么可疑之处。
“啊……没什么,大概只是他的挑拨离间吧。”千岛言语气懒洋洋的响起。
“不过费佳。”他话音一转,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我总感觉你最近变得很怪,有点太迁就我了,仿佛我马上要命不久矣了一样。”
费奥多尔闻言轻笑一声,那双如同紫水晶般神秘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是有些担忧你罢了,本以为横滨这种小地方能容易得手,没想到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很可疑!”千岛言忽然凑近,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你明明知道没人能杀得死我,但是却依旧说出担忧这个词——”
“担忧和你不会死,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千岛。”费奥多尔眼眸微阖,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不动声色地回避了那片剔透纯粹的赤红。
“这也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吗?”千岛言有些疑惑。
视野里对方毫不犹豫地点头,态度坚定。
“是这样啊……”若有所思地坐回身子。
“千岛。”费奥多尔喊了一声好友的名字,等对方抬起眼眸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之后,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哪句?”千岛言表情茫然,他记忆力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说又是关于什么“神”什么“罪孽”的,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费奥多尔轻轻摇头,“是关于你异能的。”
“啊……”千岛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企图去回忆,没过一会儿又放弃。
“呃……没想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他将腿上的书放在了桌面,语气轻轻,近乎能够被外界吹进来的微风吹散。
“——如果遇见困境,千岛可以更加任性一点,你的异能是没有上限的存在,不必拘泥于这充满污秽的世俗。”
费奥多尔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逐渐浸染出如同迷离的幻雾,“这片充满罪孽的大地,需要洗礼和救赎,因此,不要让我失望,千岛。”
千岛言把脸埋进手掌里,从指缝中溢出长长的叹息,“如果你不说后面这一句,我可能心情会更好一点。”
面对少年的不满,费奥多尔低下头重新将视线放在了书上。
“想吃点什么?”千岛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荞麦面。”
“唔……好。”
伴随着大门的开合,房间里重归寂静,费奥多尔静静坐在桌边,桌上那本打开着的《忏悔录》被风吹过一页又一页,书的主人目光落在书页上像是透过了书页看向更虚无缥缈的远方。
……
港口mafia准干部被落进陷阱被炸成重伤住院一事在港口mafia里迅速传播。
所有人都在震惊那个从来只会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太宰大人居然会不小心踩进陷阱被炸成重伤,就连带去的部队都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