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媛微微抬头,皇后见她清丽绝俗,气质不凡,虽一身素装,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皇后拉起她掩在袖中的纤纤玉手,啧啧赞叹:“天底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儿,本宫今天算是见到了,太后真是会调理人呢,一个个调理得跟水葱似的。”
陆媛双颊微红,垂首轻声道:“皇后娘娘谬赞了,娘娘淑丽端庄,雍容华贵,民女望尘莫及。”
皇后笑道:“嘴巴还很甜呢。闲了就去本宫的坤仪宫坐坐,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和你很合眼缘。”说完,褪下右手腕上一只红石榴翡翠镶宝手钏,递到陆媛手里:“本宫出来请安,身无别物,这只手钏做个见面礼吧。”
陆媛忙拜倒谢恩:“民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笑着迈进正殿去了。
走到无人处,茗清喜气洋洋的说:“姑娘真是合了皇后娘娘的眼缘,皇后对姑娘很是热络呢,还得了赏赐,这只石榴石手钏奴婢见皇后经常戴在腕上,竟赏赐给了姑娘,还邀姑娘去坤仪宫说话。要知道皇后平常不喜那些娘娘小主叨扰呢。”
陆媛微微一笑,抬头望天道:“如此意外的嘉宠,不知是福是祸呢。
慈安宫正殿里,孝纯太后安稳地坐在红木雕花鸟正座上,皇后福了礼,退到下首一把靠椅上坐下,笑盈盈的说:“臣妾见母后气色还好。前几日听刘太医说母后近几日来睡眠不好,臣妾担心不已。”
太后笑道:“人老了,毛病就多了,前几日不过是晚膳用多了,食滞不消,故而夜间不得安眠,倒叫皇后担心了。”
皇后忙欠身道:“儿臣惶恐,关心母后凤体安康是儿臣的本分。”
太后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道:“在这上面你一向做的很好。”又道:“再过半月就是皇上的万寿节了,二十八虽不是整寿,也该好好贺贺。”
皇后迎笑道:“儿臣正想与母后商议此事呢。自除夕元宵两场夜宴以来,宫内久不做宴饮祝庆,儿臣想借着为皇上做寿,好好欢庆一场。”
太后道:“皇后和哀家想到一块去了。如今还有半月,时间紧促,荣妃尚在禁足,只得由皇后多加操劳了。”
“这是儿臣的分内之事,自然会竭力操持。只是臣妾这几个月来头痛的旧疾又犯了,恐力不从心。儿臣想从后宫姐妹中挑选一二人协助儿臣。”
太后点点头,道:“当然可以。皇后属意谁呢?”
皇后察言观色地说:“臣妾觉得瑜嫔聪慧伶俐,可历练一下。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嘴角含着笑意,思衬了一会,道:“瑜嫔到底年轻些,没什么经历,恐怕不能替皇后分担什么。哀家看娴妃温和敦厚,行事老成,或可协助皇后筹划筹划。”
皇后略一怔,转瞬忙道:“母后慧眼,儿臣也觉得娴妃妹妹好,就有劳娴妃妹妹了。”
太后又道:“前日午后嘉宁来向哀家问安,才几天没见,仿佛又长高了,长成大姑娘模样了,哀家没记错的话今年夏至就满十一了吧?”
皇后满脸笑意,如春风一般和煦,道:“母后记得不错,是快十一了,这么大了整日家还尽是淘气,不及娴妃妹妹的庆宁公主懂事娴静。”
“不然,嘉宁毕竟还是个孩子,活泼点未尝不好。哀家见她的学问也长进不少,前日给哀家诵了好几篇文章呢。”
皇后欠身笑道:“母后赏赐了她那么多好东西,乐的她叽叽喳喳地在儿臣耳边说个不停。”
又絮说了大约半个时辰,皇后便起身告退了。
镜竹走上前来伺候,言道:“方才太后举荐娴妃,皇后脸上似是不快。”
孝纯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慢慢道:“瑜嫔是皇后的心腹,就好比舒嫔是荣妃的心腹,哀家岂会不知。瑜嫔聪明是聪明,可聪明过了头便是算计了。娴妃呢,虽然平时里十分缄默,只想独善其身,然为人淳厚,明辨是非,大智若愚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镜竹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