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寿康殿,孝纯太后与予临正相对而坐,予临笑说最近天气暑热生了些火气,太后忙命珊瑚端来一盅百合银耳莲子羹,满脸慈爱地说:“这汤哀家尝着不错清甜可口,而且能平肝降火,皇上尝尝。”
予临品了一口,夸赞不已,又一饮而尽。
见予临喝完羹,太后笑道:“今儿特意将皇上请来是有一事相求。”
予临忙道:“母后严重了,何来求字之说。倒是儿臣正好有一事相求。”
太后道:“噢,那皇上先说吧!”
予临道:“母后为尊,自然是请母后先说。”
太后笑道:“那哀家就说了。媛媛今年十四了,已经到了嫁娶的时候,请皇上替哀家在前朝挑选一位青年才俊,家世是其次的,重点是人物和人品要好。”
予临神色略变,即刻笑道:“母后疼爱媛媛,为何不将她长久地留在身边呢?”
太后微微叹息道:“女大当婚,哀家虽舍不得她,但是若要她长久地守在哀家身边,那是误了她,只要她能寻上一位好夫君,琴瑟和鸣,哀家也心满意足了。还请皇上多多费心。”
予临一时失神,心不在焉,未做答复。
太后着意问道:“皇上有何事要哀家帮忙呢?”
予临方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儿臣想纳一位嫔妃。”
太后道:“原本去年是每三年选秀之日,皇上念黄河水灾民间疾苦不愿劳民伤财搁置了选秀。皇上后宫妃嫔不多,子嗣亦少,纳新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知皇上是相中了哪家朝臣的千金还是宫中的哪位女吏?。”
予临笑道:儿臣想向母后讨媛媛,不知母后是否应允?这样既替媛媛找了归宿,又全了儿臣的心意,也能将媛媛留在宫中长久侍奉母后,岂不一举三得!”
太后神色未做改变,悠闲地说:“皇上对媛媛有意,哀家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哀家不是媛媛的生身父母,不能替她全全做主,也要问问她的意思如何。”
予临起身道:“儿臣这就去询问媛媛的心意!”说完,似一阵风跑出去了。
镜竹笑道:“奴婢从未见皇上如此心急过。太后想得不错,让皇上自己提出来讨媛媛姑娘,便少了许多刻意。”
太后端起茶,徐徐品了一口道:“看似无意,却是有心。哀家既达成了目的,又让别人抓不住什么把柄。”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予临才迟迟回到寿康殿,垂头丧气,不复方才的兴致。太后心里明镜一般,只不动声色。
予临忍不住道:“母后,儿臣能感觉到媛媛对儿臣并非无意,可她竟不愿为妃,难道儿臣的后宫是虎狼之地?”
太后意味深长地道:“媛媛生性纯良,许是怕适应不了后宫的生活。不过,皇上越是爱惜她,越应该给她个名分,免得后宫里人多嘴杂嚼舌头。”
予临忙答应道:“母后说的很是,儿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之后数日,予临依旧天天到慈安宫偏殿小坐,陆媛也依旧不迎不拒,客客气气,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只是每次予临都会在要离开的时候问上一句:媛媛姑娘是否改了主意?
陆媛每次都是笑着摇摇头,予临也不恼,笑着踏出门去,他对陆媛的宠爱却在众人的议论和好奇中一日复一日的浓厚起来了。
一直到了三个月后的一天,予临一踏进慈安宫就喜气洋洋地对太后说:“母后,昨日媛媛答应朕了!朕这就去找皇后去商议册封事宜。”
太后笑道:“皇上莫急。哀家还有个请求。”
予临忙道:“母后尽管说!”
太后道:“皇上是真心喜欢媛媛么?”
予临急道:“自然是真心的,母后难道看不出?”
太后笑道:“既是真心喜欢,就要时时为她考虑。皇上若是单单纳了她为嫔妃,势必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予临一听,犹疑道:“这.....母后认为如何才妥?”
太后徐徐道:“这也不难,哀家请皇上再纳二人,与媛媛一同册封,这样即可显示皇家恩泽,又可分了众人的目光。皇上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