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长安的记忆并不是苦的,它成为了维系她的信仰,宋玉绰似乎在自问自答:“记忆可以度过一生么?”
“应该还行吧,”谢长安的手指在那绣品上轻轻地滑过,语气温柔得像蝴蝶扇动着翅膀,说:“不信的话,有你在,看你开心,宋玉绰会感觉不错,不那么孤单。”
曾趴在宋玉绰怀里哭得孤单的谢长安就像旧日空影一般,太极殿也许真洗去了她的委屈,可她的自由让宋玉绰悲悯,宋玉绰扯着她的衣袖局促不安地说:“妹妹要生儿育女,不孤单。”
“凡事随缘吧,老天不愿意给宋玉绰,宋玉绰会不怨天尤人,”谢长安平静地微笑着,为宋玉绰精心地重结起了宽松的衣带:“您和宋玉绰不一样,您将生儿育女很多,当时相士都说您前额生得高高的,真是无比幸运啊!”
宋玉绰不要过了头说:“相士的说法总夸张吧!”
“你弟弟也要儿孙满堂了!”“他不爱宋玉绰们了……”谢长安的母亲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不喜欢宋玉绰们吗?那为什么又要把宋玉绰和弟弟送到学校去?谢长安轻不可闻哑然无声地说着,放下了手里那朵并蒂莲最后显出忧郁的神情:“但他也要快乐,每个人都要好好地生活。”
突然想起手里黄澄澄的绣品是宋玉绰无意中在谢长安妆奁盒里捡到的一幅没有绣成的花开并蒂的画,谢长安怀着想念绣成花开并蒂三年,今生或不能绣成花,相思永驻。
恍惚间忆起进宫前夕自己在梨树下许了一个心愿,希望弟弟和谢长安百年不相离,子孙相续。后来,谢长安死了,宋玉绰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等着,等着他的哥哥回来。三年前,他回来后,宋玉绰才知道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四年多了。时过境迁,一切都已转成空穴来风,弟弟也已经等待了3年,自己这一刻怕是不知道,坐着颠簸的马车,远远望见帝都,和谢长安在一起。
宋玉绰抽身而退,本应由宋玉绰来劝说谢长安的谢长安在她的抚慰下情绪越来越重。刚走过步廊便受到云槿的邀请,上官婕妤正在院子里热着茶水等着。“你来迟了!”宋玉绰说,“宋玉绰们的关系还未开始呢!”云璇笑着对宋玉绰说:“你知道吗?宋玉绰的前半生都跟宁氏有关。”“什么?宋玉绰欠了欠身,说:“妾为宁氏感谢婕妤的恩宠!”
婕妤招呼宋玉绰坐下,把扇子又摆回到案前,岔开话题说:“你总是生病的,宋玉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是自己失礼于前时,恢复了身体才想过来拜会如姐的,以免如姐挂心!”
“颐嫔作事不重,又拉着陆顺仪不放,但也没得到一具完整的尸体,算报应吧,”婕妤叹着气说:“宋玉绰一直盼着宫中诸人无病无灾,可惜一直是天有不测风云,您刚刚康复,宁氏便憔悴不堪,宋玉绰无法作主,只请受太后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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