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线条紧绷,渐渐的蹙起眉,他能察觉到,路千宁在观察他。
他该果断的走开,却不忍走,不舍走。
「这谁家的孩子?」陶舟快步走过来,把跑跑的小胖手扯开,「找你家家长去,别影响我们体检。」
许是面生,又许是陶舟的态度不好,小奶包有点儿急,脸红的「啊啊」了两声,扭头朝路千宁那边看。
乌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红红的小嘴一撇,就要哭。
那小模样似乎在说:妈妈,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路千宁起身走过来,看了眼陶舟
挽着周北竞胳膊的一只手,快速垂眸把跑跑拉到一边。
「跑跑乖,跟妈妈玩儿。」
医生以周北竞行动不便为由,把周北竞带到室内床上去检查。
这医生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医师,他打算对周北竞催眠,「一会儿你就看着这怀表……」
外面,陶舟走到路千宁身边说,「你还真的打算以后就死赖在这儿不走了?我都要跟周北竞结婚了,你有意思吗?」
「嫁给一个失忆的人,你有意思吗?」路千宁站起来,耐着性子跟陶舟「谈判」,「你嫁给他不就是因为缺只胳膊,没有人娶你,将来孤独终老吗?如果我给你足够的钱呢?」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肤浅,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嫁给他是因为我喜欢他。」陶舟不甘示弱地冷哼了声。
喜欢?路千宁没忍住笑了,「你的喜欢一点儿原则都没有吗?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喜欢一个已经做了父亲的人?」
她指了指正在捧着奶瓶喝水的小奶包说,「这是她的女儿,她的成长不能没有父亲的陪伴,你连这都不顾了吗?」
「那离婚的人有的是,怎么搞得好像人家都活不下去了似的?少拿那些什么法律来压我,你跟周北竞可不受法律保护!你要真为了孩子好,就现在带着她走吧,省得看见我们结婚你怪难受的。」
陶舟振振有词,说完就鼻孔朝天地走了。
路千宁抿着唇瓣,盯着陶舟离开的背影,片刻又像没事儿人似的坐下来跟跑跑玩儿。
她不死心,距离结婚还有好几天。
等会儿还要听听医生怎么说。
半小时后,医生在室内走出来,同行的除了被体检的周北竞外,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进去的姜丞岸。
见路千宁投过来目光,姜丞岸悻悻的双手插兜,站到角落里去了。
医生将剩下的提交工作交给自己的助理,去跟路千宁汇报情况。
「周总的情况很复杂,之前您和周总的事情我是听新闻报道的,他把你当成命一样守着,经历了差点儿跟孩子分离的过程,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实际上神经高度紧张,又策划了如何抓捕任强,这种情况下确实容易造成他警惕心很强。」
医生将病情一五一十的分析出来,「再加上他失忆,对以前未知又增加了一些恐惧和警惕,所以确实不适合用强硬的态度带他离开。」
闻言,路千宁心底的期望被浇灭。
「那……他的身体怎么样?伤得严重吗?能恢复吗?」看到周北竞像个「废人」一样行动缓慢,她心里难受极了。
「这……」医生下意识的看了看角落里的姜丞岸,对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赶紧说,「如果是一开始就接受正规的治疗或许比现在强多了,但伤的时间太久很难康复到正常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