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赵小甜耳根爆红,推了把他的头。
「你要温柔点儿,不能像路千宁一样那么狠,周北竞那么好一男人,都被她给欺负的牵着鼻子在小山村回来了。」
顾南头抵在赵小甜膝盖上,絮絮叨叨着,「周北竞多好一男人,可惜下场有点儿惨,我帮不了他……」
他说着说着落了泪。
赵小甜抬眸朝路千宁看过去,「你再多问一句,他应该就都说了,但我想提醒你,顾南和姜丞岸瞒的这么紧,能逼的周北竞窝在那地方暗不见天日,肯定是令人接受不了的东西,你确定你要知道吗?」
「比起他死了,还能有什
么是我接受不了的?」路千宁扯了扯唇角,笑容极为苦涩,「他想做主全权处理我们的事情,我连知情权都没有,那我是他的妻子,还是他操控的傀儡?」
像是被当头一喝打的开了窍,赵小甜一巴掌拍在顾南脑袋上,「今晚要还想回家,你就说说周北竞到底哪儿惨?他被注射的是什么药?」
顾南「嗷」了一声,抱着赵小甜的腿哭,没一会儿赵小甜的衣服都湿了一块儿。
「我说,你别杀我,我都招,周北竞被人注she毒品,可毒了!」
赵小甜:「……」
路千宁捏了捏眉心,又说,「能毒死他么?」
「毒不死他的大脑,毒的死他的身体!」顾南一个激灵,坐的笔直,说道,「你知道植物人吗?他比植物人害惨,能听见外界,脑子是清醒的,但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躺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足以容纳几十个人的包厢原本很空旷,但顾南这话一出顿时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路千宁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清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南。
顾南醉意熏心,叨叨着,「只有大脑存活,任强那个王八蛋管这叫逍遥丸,说人躺着不吃不喝不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还能感受到自己活着,是最舒服的!这特么是变态,那比死了还让人难受啊!」
一旦周北竞的病情彻底爆发,他余生只能靠着在医院输营养针存活。
路千宁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她渐渐理解了周北竞的决绝。
活死人,空有感知,却什么都不能做,那才是傀儡。
他将来要靠什么爱她?只靠清醒的脑子,没有温度的心脏跳动,和一句话也沟通不了的躺在床上任人照顾吗?
「千宁——」赵小甜心头一急,看到她僵坐在沙发上差点儿没落了泪,「我就说周北竞这么千辛万苦的瞒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没事。」路千宁尾音余颤,撑着身体的手紧紧扣着沙发,愈发模糊的目光落在包厢的暗处,却毫无聚焦。
良久,她低下头,双手抵着额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
遮得住她的脸颊,却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难过。
顾南还在嘟嘟囔囔的,影响赵小甜来劝路千宁,她干脆一脚就把人踢翻了。
往路千宁这边挪了挪,她低声说,「千宁,你要撑住,顾南曾经说过那药剂成不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一切还有希望,但是你现在的安慰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路千宁未曾抬起头来。
但赵小甜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