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成一噎，但自己一口一口喂大的闺女，到底也是舍不得抽她三管血。
他撸起袖子往沙发上一坐，「抽吧，就告诉周北竞这是你跟你父母的……」
——
已经初夏了，但北原的温度还是很冷，尤其早上。
路千宁穿着毛呢大衣，坐在后座上哆哆嗦嗦的，靠在周北竞肩膀上昏昏欲睡。
车忽然停了，张文博将后座的车窗落下来一些，嘉嘉疾步跑过来。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周北竞的身影，依稀可见里面路千宁的些许头发，但看不清楚路千宁是什么姿势的。
尤其周北竞怀里还有跑跑，挥动着小胳膊影响了嘉嘉的视线。
嘉嘉在包里掏出三管血，「这是我跟我爸妈的血，周总你拿去做体检之后，尽快告诉我结果哦。」
「行。」周北竞接过来，扫了眼她白皙的胳膊，白的连个针眼都没有。
外面天那么冷，嘉嘉就穿了一个砍袖的裙子，还真是不怕冷。
「那，我们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她寄予期望的看着周北竞。
周北竞把三管血塞车座兜里，头也不抬的说，「不方便，我有工作要忙。」
说完，他示意张文博升起车窗。
张文博跟嘉嘉歉意一笑，把车窗升上去。
汽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周北竞盯着三管血，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一会儿你把这三管血送到医院，让他们做一份数据对比，看看是不是人的。」
「啊？」张文博惊了一下，「这血鲜淋淋的，还能不是人的？」
「出一些馊主意，故意考验试探我的，算得上人？」周北竞头也不抬的轻嗤道。
张文博后知后觉听懂了他的意思，「周总，您这不也是骗人家呢，骗人家血来做亲子鉴定，人家就是正常反——」
击，而已啊。
但话没说完，男人刀子般的眼神冰冷刺骨，直戳张文博的后脑勺。
张文博背脊一凉，缩了缩脖子，「当我没说，到公司了，车就在这儿停着吧，我打车去医院。」
说完他解开安全带跑了。
车里只有路千宁浅浅的呼吸声，以及跑跑摆弄一个小玩具发出的细索声。
「想笑就笑，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再憋一憋，就更坏事儿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路千宁忽然伸手捂住脸，笑的头扎在他怀里，「你做的其实没毛病，对付这不算人的，就得用不是人的法子。」
听不出她故意损他，还是由衷的感叹，反正她笑意未减，他怒意见增。
「你还笑的出来，现在我出面都不见得弄的到秦明成的血。」
路千宁敛了笑容，打开车门抱着跑跑一块儿下去，「反正你说了会帮我弄，那就得帮我弄好了。」
这是赖上他了。
周北竞扯了扯唇角，跟着下了车，单手撑在她腰间，指尖能摸索出她文胸的痕迹。
「那你猜，这三管血是谁的？」
进了电梯，逼仄的空间瞬间就因为周北竞的问题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