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秀云是在替天行道,年轻人补充说秀云是在见义勇为,正当防卫,防止同伴被侵犯。
混子的亲属强调,他就是想干坏事儿也没干成呀。
那咋年轻人交交朋友拉扯几下就要被拍死吗?
还有王法吗?
秀云的小姐妹愤恨不已的站了出来。
她手臂上不但留有混子抓扯的伤痕,此前还被这混子三番五次的骚扰,本村很多人都能作证。
不过这又让混子的家属抓到
了话柄,说他俩私底下就是要处对象,秀云那石头砸的就是犯罪。
闹腾到最后,秀云因为年纪小并未被判刑,可家里也赔了一些钱。
本以为生活能归于平静,未曾想流言蜚语接踵而来,事情彻底变了味儿。
有人说秀云是没事儿给家里找事儿,混子又不是拉她进玉米地,她动什么手?
退一步讲,就算她怕同伴吃亏,跑回村里先叫人不行吗?
显得她能耐了,上去就给人砸死了。
连带着也有人数落起她小姐妹的不是,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要不是这姑娘平常打扮的有伤风化,至于被混子纠缠吗?
巧婶说起来连连叹气,「我这外甥女和她小姐妹两家算是彻底扛不住,准备搬到别处生活了,地都要荒那了,当家的,明个我得去看看,你说这事儿闹得,飞来横祸啊。」
老实讲,我平常在别人家吃饭很少插话。
心里很清楚大人不喜欢小孩儿多嘴。
但那天我真是越听越憋屈!
七岁的我忍不住开口,「婶子,你外甥女没有做错的,如果有坏蛋当面欺负我的朋友,我也会找起什么就打,因为我觉得去叫大人会不赶趟,还有,不管秀云姐姐的朋友穿了什么衣服,坏蛋都不可以欺负人,就像我穿了新的舞蹈鞋,江皓踩脏了就是他不对,为什么要责怪我鞋子太干净呢,不能这样说的……」
巧婶吓了一跳,「妈呀,这孩子咋还听大人讲话呢,来,吃你的啊,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大人的事儿,吃完婶子送你回家,看看你爸回没回来,来,多吃点肉。」
我继续吃饭,就算没弄懂一些细节也明白了个大概。
想了想,我还是补充了一句,「婶子,苍蝇不是不叮无缝的蛋,它们什么都叮,夏天我洗完澡坐那好好的看电视,它们也往我身上落,可讨厌了。」
巧婶听到这话就笑了,像是被我逗到了,好笑中又带着一丝感慨。
饭桌上其他长辈也跟着笑,笑的我很迷茫。
那晚他们家人都在不停地给我夹菜。
撑的我回家后一直打嗝。
提起来秀云姐也早就结婚成家了。
可这件事,却一直横亘在我心底。
见义勇为怎么就成了自找没趣?
坏人又有什么立场出来声讨呢?
他们越是说出花儿来,越能体现他们的恶毒。
我呼出口气,「谢叔,慈阴打破了我对踏道之人必须要心怀善念的认知,最令我接受不了的是,她名字里还带个慈字,简直是侮辱那个字,可是……」
说着说着,我就垂下眼,「我对她的恨很是无力……」
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憋屈感。.
自从那张大脸遮天蔽月般出现在院子上空,我整个人像是被堵住嘴装在了麻袋里,只得任由凶手隔着麻袋对我拳打脚踢,就算我疼痛万分,也得将掉落的牙齿吞咽到肚子里,因为我,无力去回击。
能力上的差距让我连对她喊出仇恨二字都显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