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大摆半身裙,搭配戴着一顶贝雷帽,依然是很淑女的一身。
就是我这口罩一戴,大个子一杵,年龄又一次隐形。
电梯门缓缓的关严,我按了下一楼,红色的数字跟着便开始闪烁跳跃。
不自觉的,我脸颊就微微发麻。
眼尾一扫,刚刚还空荡的电梯角落背对着我站了一个
人。
他无声无息的站在那,头低垂着,面壁思过般冲着一角。
促狭的空间内登时就阴阴凉凉。
我感觉到冷的同时又有了几分难以形容的舒畅感。
瞄着那个男人沾满土灰的迷彩服,我尽量淡定的开口,「你不用感谢我,对于晶晶,我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你真的很爱女儿,近期最好不要靠近晶晶,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完这最后一段日子吧。」
叮~
电梯门打开。
男人随即就消失了。
迎面正好进来了一位推着保洁车的工作人员,我微微侧身避让,刚走出几步,就听他不满的嘀咕,「这电梯我早上刚打扫完,谁那么缺德又给弄上水渍了?」看書菈
我面不改色的回过头。
就见男人面冲的角落上方滑落下来两道水痕。
清清莹莹,如同泪滴。
电梯门再次关闭。
合严的一刹那,我看到工作人员拿出抹布擦掉了水渍。
我颤着眼,无端流出了泪。
陌路相逢,后会无期。
擦了擦眼底,我兀自又笑了笑。
悲伤,终会被岁月抹去。
穿过一楼的走廊,我拿出手机就准备联系孟钦。
昨晚在短信里说好的,离开前要宰他一笔。
他这几天完成报告就会回学校,得在实验室里搞科研项目,再见面恐怕得约时间。
正要拨出号码,旁边擦身而过的两个小护士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徐护士长说没说吴阿婆这种情况要怎么解决呀,住院费找谁去要?」
「谁知道呢,吴阿婆无儿无女,住养老院用的都是低保,之前她住进来,养老院的负责人已经给垫付一部分医药费了,后面的钱也没法再帮忙出了。」
一个护士姐姐叹气道,「而且吴阿婆住的还是村里私人开的养老院,现在她要不行了,那位负责人继续管的话后面还要帮忙安葬吴阿婆……现在这吴阿婆就是烫手山芋,医院不管的话也没人接收她,听说她老家房子地都没了,亲戚早八百年就不来往了,徐护士长头疼的要命……」
「两位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她们俩看到我还一愣,「你是……」
我抱歉的笑笑,这溜个墙根儿真和做贼似的跟了她俩一路,「你们说的那位吴阿婆,她住在什么科室,几号病房?」
其中一位护士姐姐疑惑道,「你认识吴阿婆?」
「嗯,我小时候好像和她是一个村里的邻居……」
我瞎话张口就来,「吴阿婆现在病的很重吗?」
「很重,没有神智了。」
另一位护士姐姐回道,「她就住在肿瘤科病房,16A,你认识她的话就去看看吧。」
我道了声谢,两位护士走远了还在小声聊着,「那个小姑娘真的认识吴阿婆吗?她能不能联系到吴阿婆的亲人来把住院费结算一下……」
「想什么呢,院方早就想方设法的联系过吴阿婆的亲属了,根本就找不到,归根结底还是收治的医生经验不够……」
我这耳朵还真是捕捉到了最后一秒,当即便给严助理去了一通电话。
抬脚我又进了电梯,直接去到肿瘤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