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钦看着舒皖道:“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在耳里,是......有什么东西是我漏掉的吗?”
高挑冷漠的女人此刻满脸都写着迷惑,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或许该去维修一下了。
“你都听见什么啦?”舒皖问她,傅闻钦如实转述。
舒皖缓缓点着头,“就是这些呀,没别的啦。”
“那怎么......”傅闻钦的神色更一言难尽了,“你下午不还哭成那样,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就因为一碗面?你如今可是帝王了,不能再因为一个男人随意的示好,就......”
“闻钦你在说什么呀?”舒皖深笑着,她漂亮的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稚气,可此刻却混着些得逞的快意,不自觉地哼着小调,望着屋里那盏华丽的宫灯,徐声道,“我下午是真的很难过呀,我是真的哭,又不是装的。”
傅闻钦开口正欲再言,便听舒皖继而道:“不过我刚刚是装的。”
她的语气有些悠然,似乎又十分遗憾,傅闻钦的脑子缓缓地转了几圈,反映了过来。
“你骗他?”
“我对先生如此尊重,怎么能说是骗呢?”舒皖否认,“朕只是留一留他,要怎么选择,可全看先生了,朕又不会勉强先生。”
傅闻钦一个字也不相信,陌生地看了舒皖一会儿,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
舒皖面容艳丽近妖,被她描得发红的眼尾在灯下微闪着,好似泪光,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浓烈的侵占欲。
“我应是就剩下这一辈子了。”她轻轻地道,“成人之美的事,我不想再做了。”
她拿出随身附带的小镜子,好好观赏着自己的模样,这张脸还是过于稚气了些,才十四岁,十四岁能做什么呢?要是再长两岁就好了。
“朕的长相,难道会比那王颖钏差吗?”舒皖小声吐息攀比着,“朕也会跳舞,也会绣花,能作诗词歌赋,还能护着他。她王颖钏能做什么?若不是朕手下留情,沈玉早就是朕的人了。”
舒皖眸光深深,迷狂中已将当年舒明安所为归为自己所有。良久,舒皖吩咐道:“闻钦,你那个世界有没有关于情爱的话本子?多拿来些,要最时兴的那种。”
傅闻钦思索片刻,道:“不知陛下是要男人和女人的,还是男人和男人的?”
舒皖顿了顿,接着轻声问:“有没有女人和男人的?”
傅闻钦微滞,才反应过来小陛下话中是什么意思,皱眉道:“恐怕存世不多,极难得的。”
“那就男人和女人罢。”舒皖无所谓道,“道理都是一样的,朕得瞧瞧,如先生这样的男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如此,应该是选定了。傅闻钦掏出一个记事本,在上面“配对”那栏打了个勾。
“把方婳叫来罢。”舒皖道,“回了伯阴侯,就说朕今晚留沁小侯爷在宫里宿了。”
“好。”傅闻钦领命退出。
自荷塘吹来的晚风浮动,将案上那张用镇纸压好的水墨丹青掀起一角,舒皖冰凉的眸子注视着那画上之人的笑,伸手轻抚着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她没有情绪的话语中有些遗憾,“今日没有用到你呢,亏得朕还特意将你铺陈好放在这里,哪知道那个呆子如此本分,连眼睛都没往别处瞟。”
半个时辰后,睡眼惺忪的方婳被送进了宫,一进福宁殿就黏黏糊糊地抱着舒皖道:“阿安,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舒皖笑着揉了揉她软软的小脸,道:“去床上坐着说罢,朕有些事要问你。”
方婳乖巧点头,哒哒地跟在舒皖后面跑。
“用些点心么?”舒皖问。
方婳激动地点头。宫里的点心最好吃了,别处都买不到。
舒皖悠然地看着方婳一口气塞了两个梅花糕进嘴里,冷不丁问:“可有意中人?”
“?”方婳被噎了一下,急忙吞下嘴里的糕点,回复道,“有啊!”
舒皖眼神一亮,“那朕问你,你都是如何和你的意中人相处的?”
方婳皱了皱眉,细细思索了片刻,看着舒皖道:“你说哪一个?”
舒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