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对窦宪来说,那个赘婿身份的少年更加无足轻重,甚至连名字都不配被他知道。
窦宪随手丢给那狱卒一片金叶子,“下去吧。”
喜笑颜开的狱卒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远处萧炎老丈人亲属们哭嚎。
人间,地狱,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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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另一个地狱的官寺地牢里。
“呼……呼……”很有节奏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让近在咫尺的萧炎压根睡不着。
六月的后半夜,还有些凉,在这四处透风的地牢里,失眠的萧炎终于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饥寒交迫。
“真是活遭罪!”萧炎暗叹一口气,也顾不上保持形象了,往身上扒拉了些干草,但还是无济于事。
“唉……”萧炎长叹一口气,明天一定要老张叔捎件衣服。
至于萧炎老丈人家的亲戚,这会儿估计忙着吃绝户了,压根就想不起他。
在这后世记忆中,萧炎是一个孤儿,被流浪艺人卖给老丈人家当上门女婿的。
赘婿是没有继承权的。
更没有人疼。
“嘶……”
萧炎一转身,睡眼惺忪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结果被还抱着栅栏跪着的囚犯吓了一跳。
只见对面的囚犯耷拉着脑袋,脸贴在栅栏上睡着了。
“唉……何苦呢?”萧炎有些于心不忍。
“咳咳……少侠你醒了?”对面的囚犯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此时他脸上没了开始的癫狂,多了一份清醒。
“谢谢少侠刚才的提点,让我从魔怔中走了出来,世事无常,一切都是命,随缘就好……”此时对面的囚犯终于像一个人了,空洞的双眼里有了正常的光。
他重复着萧炎刚才说的话,“好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我钻牛角尖了。”
“不知少侠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你就不怕我是shā • rén狂魔么?”萧炎死死盯着对面蓬头垢面的囚犯问道。
“哼,他们都说你是shā • rén凶手,我可不信!”那囚犯语出惊人。
“何以见得?”
萧炎心中一动,不敢小觑那个囚犯,收起了轻视之意,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本上林苑令丞,虽然不才,但自问也不笨,少侠还没入狱的时候,你的事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按狱卒所述,你是凶手的话,为何后背有喷溅的血迹?”
打开话匣的囚犯讲起来滔滔不绝,他看着萧炎,竖起了两根指头,接着说道,“其二,少侠当时断着腿,路都走不利索,还能杀五个大活人?”
“其三,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看面相少侠也非大奸大恶之人,怎能对两岁孩子下得去手?”
“其四,案发现场是第二天被发现的,少侠有大把时间逃跑,可是少侠却留在家里等着被抓,岂合常理?”
那囚犯扳着指头说的头头是道。
“知我者,仁兄也!”倍感委屈萧炎终于憋不住了,顿时眼圈发红,泪眼婆娑,这被人诬陷又无处可诉的感觉不好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己,所以倍感亲切。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少侠为何看起来不那么悲伤,这点恐怕也使少侠处境不妙吧!”
“说的太对了,我……”萧炎一时词穷,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对家人还没啥感情吧。
“唉……他们虽名义上是我家人,其实……”萧炎叹了一口气,擦擦眼泪说不下去了。
“哦,我明白了,他们只是把你当做家奴,唉……听口气,少侠并非那些粗鲁之徒,怎么会去当上门……”对面的囚犯自行补脑道,说道粗鲁之徒的时候他鄙夷地瞥了一眼萧炎隔壁打着呼噜的汉子。
“被人卖了……”萧炎淡淡的回道,不愿多谈。
“我叫萧炎,发炎的炎。”
话多必失,萧炎主动自我介绍道,顺带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