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福万当时倾向于撤离。
但是号吾怎会甘心什么都不干就撤,再加上他对眼前这个投诚来的人并不相信,尽管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但是号吾还是不信,所以他选择了冒着姚三丢的轰天雷杀过去。
号吾下令除了下马列队的八十人杀上去之外,还让后方骑着马的人也冲上来,从侧翼袭击俘虏。
没想到接二连三的轰天雷落了下来,阻止了骑兵的冲势,将他们断为两截,虽然伤亡了不到二十人,但是那能把一匹马炸的四分五裂的场面太震撼了,以至于后队不敢太过靠前。
要不是在此期间又是这个汉人窦福万发现趴在地上能减少损失,他们的伤亡人数怕不止二十人。
另外窦福万还救了号吾,这让号吾对窦福万刮目相看,但是执拗的他看到崖顶丢了十个轰天雷之后,再没了没动静,于是还坚持冲杀俘虏。
然后萧尘来了,丢下了英鹫的头颅后,号吾当时就已经萌生退意,可谁想萧尘第二回都下来个土疙瘩,让他觉得萧尘他们弹尽粮绝了,于是一股侥幸心理让他选择了继续冲杀俘虏。
直到当伤亡近半的时候,号吾才醒悟过来萧尘是给他挖了个坑。
“撤!”号吾脸部表情扭曲,他心有不甘的下了决心。
用窦福万的原话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带上他!”号吾指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窦福万,率先朝后方撤去。
后队看到号吾要撤,立马驱马前来接应,在挨了最后两下火与血的洗礼之后,号吾带着损失惨重的属下沿着峡谷退了回去。
……
寅时时分,一个山坳里小村庄。
“婆娘,之前从远处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咋这么瘆人呢?”一个西北高原的老汉惴惴不安,透过窗户缝隙朝外面看去。
“睡觉吧,也许打雷了,天要塌糟蹋了,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你还想它干啥。”他老婆子就睡在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不对劲,我的眼皮跳的厉害,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那老汉有些疑神疑鬼,他明明刚听见有战马的轰鸣声,却突然消失了。
“咱这个庄子十几户人家,都穷的家徒四壁,土匪来了都觉得可怜还留下几袋粮食的地方,你觉得他们还会再来么……”那老汉婆娘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甚至有些期盼:“六年了,再没有土匪来咱庄了……”
一条大通铺的炕上挤着老汉一家六口人,三个儿子和一个闺女。
由于这个庄子太穷,所有人都住的是泥锢的窑洞,所以他儿子二十多了还没娶媳妇。
老汉一想也是,就算再来一股土匪又何惧。
刚想着就听见院子里又什么东西翻进来了,老汉听着响声睡不住了,想着万一进来一个野兔子那岂不是有肉吃了?
于是老汉披上衣服,打开窑门,没有掌灯,因为这个庄子的人都太穷,用不起油灯。
“吱呀!”门开了。
不是兔子,是虎狼!
老汉看见寒光一闪,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自己的胸膛插着一把大刀,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人,面露凶狠,正将手中的刀扭转一圈,这个人身后还有四五个同样持刀的汉子。
“果然招贼了,这贼还不讲理……”老汉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双手死死的扒住门框,不想让那些人进窑洞去。
他想喊,却被人堵住嘴发不出声,透过矮墙他可以看到邻居院子里也是人头攒动,也传来一阵噗通噗通倒地声。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起来,他终究老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五个凶神恶煞般的虎狼冲进窑洞,他似乎听到了几声最不愿意听听到的惨叫。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这个为了躲避战乱而藏在这深山里几十年的庄子上所有的院子里。
这个庄子不大,就十七户人家,人口勉强过百,不到半柱香时间就没有一个活口了。
很快这个庄子热闹起来,庄子上所有的活物都死了,包括这庄子上唯一的一头牛。
不久之后村子里每家每户都点起了篝火,烤肉香,煮肉香将这个没人问津的庄子笼罩其中。
在最大的一户院子里,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自信的青年似乎遇到了难题,他蹙着眉对下属吩咐道:“派出十个机灵些的兄弟分头去寻找看看二当家手下还有活的没,有的话带回来。”
“他真不是人,但我还没有败……”那个年轻人盯着东方,也就是他们来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似乎今晚的惨败不算什么。
“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