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尚坤,可话里话外那不高兴的情绪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尚坤和许锐锋对视了一眼,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仿佛明白了老许的意思。
他主动把手放在那个要炸毛的同伴身上,安抚好了对方的情绪以后,再不言语了。
深夜,大虎操控着马车下山后,横穿官道又钻进了另外一座山里,紧接着是二虎,最后是老许,三架车消失后,这条路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车辆一般,再次陷入寂静。
许锐锋直到这时才二度开口:“老尚,你从哪学的这一嘴棉袄棉裤?”
尚坤随口答应道:“从南京前往东北之前,戴老板亲自找人教的,我学了足足一个月。”这番话说出时,脸上是难掩的骄傲,这群人中他怕是唯一一个见过戴老板的。
“只是当时我就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不能把话好好说,非要编出这么一套春典来。”
许锐锋回答道:“这东西其实就是行话,起源林场。”
“在东北,伐木这项工作利润极大,利润大了猫腻儿就多,尤其是购买的外国人多,咱们就想着能多蒙点是点。后来老外也学奸了,在背后不出面,找买办来办差,可林场子吃惯了红利,怎么办呢?为了分辨出来办木材的是不是行里人,这才有了春典。”
“慢慢的,春典开始遍布各行各业,条丁(戏子)、海占子(窑姐)、长脖(商贩)、明连子(说书的)、吃臭(盗墓的)都开始用这套春典。”
“那为什么叫棉袄棉裤?”
“能把自己裹在里边,不让人看出来。”
许锐锋说着话,又问了一句:“这些人都是空子还是绺子?”
“空子(外行)。”
尚坤的意思是,他带出来的这些人全都听不懂春典,许锐锋心里一下就有了底。
“你拉的窑都是抵住子?”
抵住子,是亲信的人,许锐锋实际上是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尚坤摇了摇头:“不全是,有里口来的,也有混碰,不过就算是混碰,也都是跳子出身。”
里口来的,指本地盘的同伙,尚坤的意思肯定是再说有些和竹叶青一样,并非是蓝衣社出身,但却是南京的人;混碰就是不太熟悉的人了,跳子是兵,那他的意思便是奉系残余,毕竟抗联的人有自己的组织,不可能和你们混在一块。
混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