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话,沈忱俯身拎起竹筐,反握住林溪的手,带她离开。
林溪愣愣的望着沈忱,一时没回神。
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要绕过照壁。
她心有余悸的回头,只见方父方母被捕快按着,两人痛哭,村长站在一旁为难的看着他们。
堂下王掌事已经起了身,在同县尉说着话,而师爷则在怒斥被夺了刀的捕快,但一众捕快都闷头听的一脸菜色,乍青乍白的难看。
出了衙门,林溪抬头望着晌午的日光,有些静默。
沈忱瞧见了不远处的牛车,松开林溪的手叮嘱她原地等着,过去把牛车赶过来。
林溪往他那边走了两步,等他近至眼前,犹豫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无妨。”
“那方生他们……”
“衙门会给出适合的刑罚。”
林溪回头看了眼衙门的大门,道:“方生他……真的会被斩首吗?”
沈忱把竹筐放在牛车上,看向林溪,道:“他罪得如此。你,不希望他被斩首?”
“不是。”
林溪摇头。
她只是从来没这样靠近过“斩首”两个字。
先前对于四宝受伤害,她很生气。但再生气,都只是想着抓住贼人后要好好出口气,起码要狠狠揍一顿,没想到斩首这种事。
放在她那个时代,恐怕严重也就是……关个十几年?
是以今日在衙门,林溪突然很清楚的意识到,她真的到了个全然陌生的时代,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鲜活的。不仅仅是本书。
思及此,林溪看向沈忱。
沈忱解决的如此迅速,她就没操心多少,这叫她多少很敬佩沈忱,对沈忱有了新的认知。
有两点,她还是很疑惑。
一则是……
林溪道:“你为什么坚持也一并处置方杏儿啊?”
沈忱道:“她心思不正,多行不义。方生所为,有她撺掇的缘由在。”
林溪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可她毕竟同你议过亲,你真的对她一点情分都没有?”
沈忱:“……”
沈忱深吸一口气,似是无奈,看着林溪一字一顿的强调:“我并未同她议过亲,也不相熟。论情分,只有你。”
林溪嘀咕:“我这才没情分。头一天晚上,你就说要和离呢。”
空气突然安静。
林溪神色凝固住。
她说的小声,可她确定,沈忱听到了。
林溪一时不敢去看沈忱是什么表情,低着盯着脚尖,闷不作声,心里疯狂尖叫怎么办怎么办!
而且,什么叫沈忱说?明明她当时也是想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