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面煮好咯。”任飞端着一碗香喷喷的小面,守在女儿房间门口。自从任海潮打非洲回来,她就一直在家里,哪儿都没去。虽然吃嘛嘛香,睡觉也能一宿到中午,但精神状态就是不怎么好。问了好些人,都说她可能是PTSD了。
这个PTSD嘛,简单来说就是后怕。虽然这一次没有出什么事儿,也没受什么伤,但心理阴影还是留下了。万一下一次没这么好运气呢,说不定全尸都留不了。
其实才回慕尼黑的时候,任海潮的精神状态还算好,可是当她去看了詹妮特之后,她也崩溃了。
詹妮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洗澡,跟一个野人一般将床单都挂了起来,似乎在模仿树屋。她躲在床单之中,屋子里最隐蔽之处,仿佛在逃避什么野兽一般。
任海潮想要跟她聊一聊,但皮媞家请来的心理医生制止了她,说现在詹妮特的状态很不稳定,最好不要去打扰她。但至于接下来有什么治疗手段,医生只是说他和全世界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们还在会诊之中。
回家的路中,一辆汽车意外爆胎,巨大的声响将任海潮彻底吓坏了。她下了公交车,一路跑回家中,鞋都丢了一只。她也学着詹妮特那样,用床单被褥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企图阻止一切接近自己的危险。
他们家可就没有一小时几千欧元的心理医生来帮忙了,任飞没有办法,只能食疗。
他每天就在家里爆炒,什么辣子鸡、泉水鸡、芋儿鸡、双椒兔、来凤鱼、姜爆鸭,天上的,地上的,全部都做了个遍。而且雷打不动,每早一碗小面。
事实证明,老祖宗的智慧还是有用的。任海潮关了一天半,就出来吃饭了。不过仅限于吃饭,吃完饭,她还会回自己窝里。
就在两夫妻商量着要不要加大力度,增加疗程的时候,詹妮特来了。
詹妮特一头金发拉得笔直,看起来飒爽帅气。她穿着一条合身的黑色连衣裙,脚上一双金色的高跟鞋,跟自己的发色呼应。脸上还带着妆,不浓,却十分完美地烘托出她五官的优点。
推开门的时候,任海潮感应到光的出现,她扭头一看,就见到了如此打扮的詹妮特,“你居然……,化妆了?”
她认识詹妮特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化妆,只是偶尔会涂一下润唇膏,修一下杂乱的眉毛而已。可现在她应该也还在被PTSD折磨啊,怎么有心思如此精致地打扮啊?
“对不起,瑞维拉,我真的对不起你!”詹妮特走到任海潮身边,帮她将身上的床单慢慢地拉开来,“我是装的。”
“什么……,是装的?”任海潮这段时间不是吃就是睡,脑子真的有点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