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么?”
“应该什么都没有。”
盯着那个人逐渐走远,椿抚子才又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消除自己身上刚才设下的光影魔术。她刚才试了一下,果然对方这种状态和自己很像,但又从根本上不同。
毕竟自己是自己,但他不是。
“小偷,么?”
那个青年扎着一个丸子头,眼睛狭长如同狐狸的模样让她印象同样很深。将那点垂下的头发在脑海里绑起来露出脖颈,在那瞬间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也能辨认出那个人是谁。
是当初和五条悟一起来到礼园,带走天内理子的另外一个少年。
要不要和五条悟提一句呢?毕竟那个时候好像两个人关系很好,现在的他却和两个奇怪的咒灵走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而且现在这种看上去很厉害的咒灵有那么多?她遇上了一个,两仪式遇上了一个,林间修行的时候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好像又遇到了一个……和刚才那个人身边的很像。
有这么多变数的意思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咬着嘴里的巧克力蛋糕,椿抚子歪着头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蛋糕和咖啡吃完再说。
好好的休息日,就算虎杖悠仁来了也不能让她停止这一顿下午茶。
只不过五条悟这么让自己见到他的学生,这家伙又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想把她当工具人来用,还是说如他说得那样——
“那抚子要不要来高专?当老师很有意思的哦。”
当老师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高专,尤其是去咒术师的学校当老师,和她所想的教学氛围差距太大了一点。
瞥了眼正在震动的手机,接起电话以后还没来得及开口,椿抚子就听到对面格外欢快的声音:“呀抚子,你有没有在想我?”
“并没有。”
才刚离开半个小时都不到,为什么会想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嘴里的巧克力似乎又变甜了一点,同时也让她的情绪愈发高昂:“有事情就快点说。”
“哎呀,不要那么急嘛。”
坐在会高专的车里,五条悟拿着手里的电话,脸上的笑意更甚:“刚才忘了说了,谢谢。”
“……”
“怎么不说话了,抚子是害羞了么?”
绝对没有害羞,绝对没有!
“抚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很不会掩饰自己,也会因为一句小小的夸奖就会变得很开心。”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变得遥远,记忆里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能够透过空间注视自己,还带上了那种满足到像是只猫咪吃饱了以后的笑。
“抚子是从来没有被夸过么?”
那个少年好奇地凑过来,像是偷袭一样猛地亲了下她的脸颊:“在我看来抚子超可爱哦,有可爱的女朋友在身边,超安心的。”
真的,只是这样?
她的存在对于五条悟来说是什么?五条悟对她来说,又是什么?
窗外的车水马龙总是能够让人陷入繁华的沉默,一辆又一辆得驶过就像是催眠,催眠自己依旧处于人类的文明社会。听着对面通过电波传递到自己耳边的呼吸,椿抚子低下头,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五条君。”
“嗯嗯?”
“对五条君来说,我是谁?”
不是“我是什么”,而是“我是谁”。
你还能和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地说出那句“是我可爱的女朋友”么?应该是不会了吧,毕竟每一次都会称呼是“夫人”,不会有以前的那种说法了。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中间隔着的十二年太过于漫长,小学生一样“你不联系我我就不联系你”的游戏,还可以玩多久?
“很有意思啊,夫人。”
到了高专下车后五条悟拿着手机,抬脚走进树荫里抬起头,伸出手像是准备遮住过于耀眼的阳光:“夫人的丈夫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你知道没有。”
“我是说,人类社会层面的。”
人的死亡分为三个阶段,生物学,社会学,以及彻底被遗忘。椿里树既然已经去世三年,那又为什么不可以?
“还是说。”
他稍稍按紧手机在耳朵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听见她突然加重的呼吸声:“你现在在否认你需要我么,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