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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shā • ré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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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满是鲜血。
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浓烈的铁腥气过于刺鼻,伴随急促的喘息,被你吸入肺腑,化作无形大手肆意拉扯着你的肠胃,让你承受不住跌跪产屋敷无惨的尸体旁,剧烈干呕。
此时此刻。
理智和情感仿佛成了泾渭分明的河。
你说不出一句话,胃里翻涌得厉害,身体肌肉以此紧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弦,可内心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安宁又静寂。
原先那些交织心头的愧疚和自责,如今也悉数平息。
只余下静水无澜的坚定。
“我没错。”
“我从来都是像正常人一样为人处世。”
“有良心,有底线,还有职业道德,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任何人。”
“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践踏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践踏。”
“如果这都是有错的,那么错的也绝对不是我。”
你这样告诉自己。
却不知为何,脸上还是泪流满面。
就连手指都在不由自主颤抖。
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你没有错。
明明不怨你。
明明你有很多苦衷和不得已……
可当目光触及狼藉的地面、惨烈的尸体,你整个人就像哪里坏掉了似的,眼神怔然,手脚发软,身形不稳。
就好像——
亲手夺去别人性命的瞬间,打工人灵魂的某个部分,也随之死去。
……
……
“够了!”
你猛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强迫自己不要习惯性反思。
更不要深究那些隐藏在事件背后,任何不属于打工人该承担的东西。
而脸上传来的刺痛,也的确让你更清醒了几分。
“已经可以了。”
“我是正当防卫。身为受害者,没必要苛责自己,更没必要耿耿于怀。”
“‘宁见法官,不见法医’,这可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常识。他死,总比我死好。”
“再说了,我之所以会有这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只是因为我还是个人。一直以来,我都有较强的自身观念和较高的道德底线,即使跟小公子相处久了,我也还是我,没有变成跟他一样的心理变态,这是难得好事啊……”
“我应该开心才对。”
你强撑着发软的四肢,从小公子的尸体边艰难直起身,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脚步踉跄着,一步步朝寝殿外走去。
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
还是在提醒这具身体的原主。
“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公子大贵族出身,如果我找不到令人信服地理由抹平今日之事,不用产屋敷一族出手,外面那些失去主君的武士就会把我生死活剥了。”
“我不能死。”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小公子,好不容才拥有幸福的未来,还差一步,就能成为富裕的小寡妇,快活一生了……要是就这样失败,那我之前还反抗个什么劲儿呢?”
“我得好好活下去!”
庭院里山风料峭。
裹挟着湿重雨丝的风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让你身体觳觫一颤,那颗被浓郁铁锈气浸染大脑也随之陡然一清。
你在檐下站定。
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扫向那些隐没于山风雾霭中,却试探着靠近的护卫,眸子动了动,道了声果然。
小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面子。
他想杀你,却不想被外人看见,便驱散了护卫。
不曾想,竟是便宜了你。
“匪盗寻仇。”
“为了保护我,他们拼死相护……所幸,我活下来。”
在他们出声询问之前,你率先开口。
你要掌握主动权。
同时,也没有放松警惕戒备。
就算镇不住他们,你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你手中死死攥着还在滴血的守刀,用手背擦去脸上血泪交织的污渍,淡然的视线平静地从他们神情各异的脸上划过,接着,缓缓抬起一直空着的手,轻抚着肚子,直接吐出一道惊雷。
“我跟孩子,都好好地活了下来。”
“你们勉强功过相抵,只是,今天这种事,以后都绝不允许再发生。”
护卫们面面相觑。
你也没立刻就要他们给予回答。
而是适时垂下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空无一物的肚子,给予他们交头接耳的时机。
护卫们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