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惊惧忧思,即使昏过去,你也不安地皱紧眉头。
****
等再次睁开眼,时间已经顺利来到第二天早上。
晨光熹微。
头顶华丽的天棚在光线映衬下,反射着粼粼微光。
熟绢制成的素色几帐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拂动,清澈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温柔倾斜而来,这种风平浪静的氛围,让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身侧暖暖的。
你扭过头。
毫不意外瞧见了合衣休憩的产屋敷无惨——不,应该是还没有进化完全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他还在睡。
呼吸清浅,神色柔和。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大片的阴影。
晨光自身后照顾来,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再也看不出一丝昨晚上的凶神恶煞模样。
他身上很暖。
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天生气血不足,从头到脚都透着玉般的凉意。
你不由使劲往他怀里靠了靠,手脚都搭在他身上取暖,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
片刻后。
你笑弯了眼。
仰起头,在他线条优美精致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你知道。
你已经成功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并把自己的形象再一次深深植入到他心里。
说你是魇梦也不为过。
当然啦。
魇梦是不得好死舔狗。
而你,却是永远的master。
不出意外的话,你将一直占据二人关系里的主导权。
“别动。”
你还来得及再做点什么,就被一只大手按住后脑勺,摁进面前温暖的怀抱,对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白襦绊,直接传到你微凉的腮部,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缓缓响起,“再睡一会儿,等女房们熬好药端过来,再起也不迟。”
你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觉醒来就觉得嘴里苦了吧唧的,原来是吃过药了。
你嗯了声。
顺从地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宛如正常人的体温,听着他规律沉稳的心跳,想起他既然给你请了医师,那你怀孕的谎言指不定就被拆穿了。
虽然他现在没有爆发,但你觉得你应该先下手为强,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是以,沉默片刻,你缓缓自他怀里仰起头,忧心忡忡询问出声:“……孩子没事吧?”
没错。
就是这样。
不管医师有没有拆穿你,反正你认定自己怀孕了。
千错万错,反正都不是你的错!
“它能有什么事。”
鬼舞辻无惨回答的声音略显冷漠。
可你却着实松了口气。
很明显,医师没有拆穿你。
你刚松了口气,就见鬼舞辻无惨神情古怪地低下头,伸手捏住你白皙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倒是你,脾气很大嘛。不仅胆敢违抗自己的丈夫,还敢对自己的丈夫犯浑出手。如果不是神明庇佑,我就真的死了……羽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不守女德又敏感小气的女人,根本得不到男人的宠爱。”
“也就只有我,才会宽容包容你的失礼。即使有产屋敷一族做你后盾,你也不可能再找到比我好的丈夫。”
你笑了。
有心回“我守你爹,爱记仇的狗东西,又PUA你妈呢”,但好不容易夺回主导权,你可不想再给自己平静的生活添堵。
于是,你笑嗔他一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同脸上写满抗拒,却不付出实际行动的口是心非男,再次交换了一个气息炽热的缠绵亲吻。
“得不到就得不到,我原本就不稀罕其他男人的宠爱。”
你跟他以额抵额。
黑白分明的眸子就深深望入他眼底,瞳仁中清晰倒映出他的模样。
“之前,我都是故意气你。无惨,我只想爱你。不管你活着、还是死去,我都只会爱你。”
“而你,也只能爱我。”
略微颤抖的尾音,甜如蜜糖。
之后的发展,跟你预想的一样。
他没有再要杀你。
而意外恢复健康身体的他,在重获新生后,开始在外面大放光彩。
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六条院一趟。
据消息灵通的女房们所说,如今鬼舞辻无惨深受众人欢迎,经常会收到女子爱慕的邀请,想要跟他春风一度。
当然了。
说这话的时候,女房们都会用一种同情悲悯的眼神偷偷注视你,直看得你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不仅如此,女房们还非常多愁善感。
她们很容易就陷入自己对你的共情之中,悲伤地情难自已,时不时就怔怔望着你流泪,好像已经看见你被冷待、被抛弃的未来。
你很无奈。
有心安慰些什么。
可观念与认知不同,注定了这事儿根本没法儿解释。
再说了,你也根本不在乎。
且不说他本来就不干净,就算干净,你也不想跟他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把戏。
做恋人,哪有做master来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