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道的开道、拉车的拉车、断后的断后,还没等到中午的太阳升起,所有人便训练有素地化整为零,很快消失在了四周的山道上。
你没有再见自己的孩子。
一方面,是已经没必要了;
另一方面,则是再相见的话,只会徒增悲伤。
你自个儿留在产屋敷宅邸。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开始顺着檐廊漫无目地游荡,欣赏着你一直无暇欣赏的宅邸景致。
他们轻车简行,几乎什么都没带走。
注意到这一点后,你不由感慨产屋敷真是家大业大。
这种家财说舍也就舍了,真不愧是你看上的职业信托机构!
你自得于自己的慧眼识金,忍不住就多吃了两块厨房留下的糕点,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你开心又满足。
直到逛累了,你才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居馆,在池塘里孤寡孤寡的青蛙叫声中,缓缓陷入梦乡。
只是,还没等你睡太久,就被人粗暴推醒。
你睡得太沉了。
被推醒时有一瞬的浑浑噩噩,仿佛分不清今夕何夕,但很快,眼前满不耐烦的司马脸就让你瞬间清醒过来。
——是鬼舞辻无惨。
“她在哪里?!”
他盯向你的目光极其危险。
结实的手指粗暴捏着桧扇,不堪重负的扇骨纷纷发出皲裂的咔咔声。
你拢着被衣坐起身。
抬手将凌乱的发丝挽回耳后,手肘抵在屈起的膝上,侧首支颐,偏头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越过沉黯幽玄的夜色,直直望入他梅红色的眼底:“宿傩呢?”
鬼舞辻无惨愣了愣。
怒意凝在脸上,以至于显出几分愕然。
你:“阿娜塔,我们的儿子呢?”
“咔嚓——”
脆弱的扇骨再次被鬼舞辻无惨折断。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倏然站起身。
望着已做妇人打扮的你,将桧扇砸到地上,摔成再也无法复原的碎片,宛如陷入绝境的困兽踱步徘徊,急促喘着粗气,目光凶恶:“你竟然……你竟然!”
你又问了一遍:“我们的儿子呢?”
“他早就死了!”
鬼舞辻无惨盯着你。
倏得,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浮出恶意满满的快意微笑,“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在你死后不久就死了。”
“没有人救他,更没人帮他,你所担心的一切都发生了!”
“他啊,被人类当做怪物,围猎而死呢。”
你丢下碍事的被衣,缓缓站起身。
鬼舞辻无惨畅快极了。
时刻不停嘲笑你,把不做人的风格发挥得非常稳定。
“羽衣,要怪就怪你自己!”
“是你把他生成那副模样,他就是个该死的怪物!根本没人会接受一个怪物的存在……”
你反手甩他一巴掌。
鬼舞辻无惨僵在原地。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