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蔡十娘突然指了指旁边的树间小道。
温黄不动声色往那边看去,两人高的灌木密密麻麻,她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蔡家姐妹所处的凉亭位置却高出了六步台阶,或许她们看到了什么?
比如皇帝或皇后或其他什么重要的人在那边?
温黄想了想,回答说:“蔡碧云,你当真是既坏且蠢!
宁国公是什么人?明公又是什么人?你觉得他们会怕向陛下直谏?
我当日之所以做那首诗,是因为我家官人曾经说过,官家是世上最好的明君,听得了赞美,也容得下劝谏!
官人又说,官家是世上最好的外祖父!对素未谋面的他关怀备至。
这些话,深入我心,让我把官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怎么到了你那里,竟成了包藏祸心要害大相公?”
“想到什么说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官家错了?”
“官家日理万机难得出门,难道你们平时也都不出门,听不到茶坊巷间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都说,垦岳的石头,压断了大颂百姓的脊梁!”
“什么?你竟敢如此说?”蔡十一娘大声说:“温黄,你敢不敢在官家面前再说一遍?”
温黄回答:“我当然敢!这二十年来,‘花石纲’已经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出门随便找个人都能听到真话!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就不信了,官家还能因为我说了一句真话,就砍了我的脑袋?”
“你——”蔡家姐妹突然跪下,叫道:“陛下。”
温黄回身,还真看到了皇帝,脸色阴沉地站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