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嫂却摇头不肯说了,径直带他们去了产房外头。
屋里的喊声,极为凄厉。
宗扬蹲在台阶上垂着头,屋里每喊一声,他就打自己一巴掌。
宗父宗母,以及一大堆人在旁边劝他,但是谁也劝不住,他母亲就在旁边落泪。
还有王淮妆,站在门边往里张望,一脸担忧的样子。
李禛过去一把抓住宗扬的手,宗扬挣扎了一下没挣掉,抬头看了一眼是李禛,然后就抱住他哭:“我是个混帐!要是他们没有了,我就以死谢罪!”
李禛拍拍他的背:“不会的!我带了青果来!她很会正胎,让她进去看看吧。”
宗扬点头,请他母亲带青果进去。
过了一会儿,青果出来,满脸沉重地跟温黄耳语说:“羊水已经破了挺长时间,孩子胎位不正,一直生不下来。再这样下去……定然就是一尸两命!”
温黄眼泪刷就下来了,声音微微发抖:“你可能帮她正一正胎位?”
“可以。”青果说,“但是现在问题是,她已经没有劲儿了!
我问了一下,是昨天晚上发动的!现在已经bā • jiǔ个时辰了!连参汤都吊不起她一丝力气来!”
温黄一把抓住青果:“想想别的办法呀!有太医在里面吧?他们一定有办法吧?”
青果说:“刚刚她跟我说,想见你。”
温黄一愣:“见我?”
青果点头:“但是……你也怀着身孕呢!不宜去产房那种污秽——诶?县主?”
青果话还没说完,温黄就往产房里去了。
李禛皱眉看着她,但是没有拦她。
王淮南只着宽大的产服,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见到温黄,她勉强抬了抬手。
温黄抓住她的手:“王淮南!你千万坚持住!青果她会正胎!她只要帮你把胎儿正一正,就能生下来了!”
王淮南眼角流泪,声音嘶哑地说:“昨晚上,他一直在书房,我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就去找他。
结果……他正跟王淮妆……
我可能是走急了,脚下一滑就摔了一跤。”
温黄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宗扬会打他自己。
“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王淮南满脸灰心,满眼绝望,“都是骗人的……”
温黄摇摇头,一边示意青果去给她正胎,一边说:“管他男人如何?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振作起来,先把孩子生下来!别想那么多了。”
王淮南却面如死灰地摇头:“我知道,我恐怕不成了!
县主,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亲切。
你身上有一种……纯粹又干净的气质……”
“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些!”温黄说,“把精神放在生孩子上!我可不想听你的遗言!
你是我在这汴京城里最好的朋友!我还想跟你一起出去玩!跟你学怎么养孩子呢!
说好的,你这一胎要是个女儿,将来就给我儿子做媳妇。
我还等着见我的儿媳妇呢!我还……还要把我的药茶方子传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