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给薄言送礼物穿给他看,顶着班长充满审视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说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有点好奇。
这个理由谁也骗不了,好在班长心里有数,也没多问,只是故意感叹一句:“薄言有福了啊。”
白绮:“……”
他顶着红红的脸好不容易上完课,带着班长给的鸭舌帽和外套出门。
鸭舌帽遮住头发眼睛,口罩遮脸,宽大外套遮住身体和手,除了有点热之外,一出门几乎没什么人能认出他了。
白绮喜欢不被人关注打扰的生活,此刻心情轻松下来,不停看着那张照片。
李叔开车送他去了附近的商场。
因为都是基础款式,白绮很容易就买到了和当时差不多的一套,几乎没什么差别,完全能以假乱真。
想了想,他甚至买了同款黑伞,把这些通通装进漂亮袋子里准备回家在穿。
过程中他没试衣服,声线也故意压低了,除了店员觉得他有点奇怪之外没人过多关注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手头松了,他买衣服也不再有以前那种肉痛的感觉,可以真正享受的逛街。
一切顺利的结束,白绮来到地下停车场。
谁知刚出电梯,他就猝不及防撞见一个再也不想见的人。
雀跃的心情一瞬间跌入谷底。
中年男人穿着皮夹克,身高体型比白绮魁梧很多,一身腱子肉,即便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也能看出年轻时很帅气。
然而他眉眼间的戾气过重,在有些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像极了犯罪分子,攻击性非常强。
白绮死死握紧手中的袋子,咬牙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是他从小到大最深的阴影,甚至以后见到这种体型的都会害怕,连谈恋爱都只敢找斯文的人。
白绮想假装不认识继续走,谁知张慎骜挡在他前面,声音粗粝沙哑,语气努力放缓。
“小绮,爸爸出狱了。”
听到他自称爸爸,白绮打心眼里涌出恐惧和恶心,甚至很想冲上去打他。
可此刻男人没喝醉,他瘦弱的体型根本没办法做到,也没想到包成这样能被认出来。
这时张慎骜自顾自道:“听说你傍上有钱人了,还跟你妈一起住进别墅,以前看你们娘俩可怜就没要钱,现在你长大了就尽一下赡养义务吧。”
白绮有点想吐。
他极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往前走:“不可能,你别想了。”
“别啊,我刚出狱没工作也没存款,你让爸可怎么活。”
白绮脚步一顿,霍然回头看他:“我妈离婚时一分钱都没有,还背了二十万债养着我,她不也活下来了?”
他声音有些激动,第一次控制不住地说出近乎恶毒的话:“你现在这样不是活该吗?为什么不多关几年?”
听到这话,张慎骜眼底的暴戾陡然压不住了。
“臭小子你跟你妈一个贱德行,傍上薄家翅膀硬了是吧!”
他脸上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什么叫我活该?那贱人肯定早就出轨了,否则离婚时一百二十万的债她怎么还的!不知道哪个畜生打款给她的!”
他嗓音粗粝高昂,这番话重重盘旋在停车场里,嗡嗡响在耳边。
白绮惊愕极了。
一百……二十万?
他脑袋乱糟糟的反应不过来,张慎骜还在继续威胁。
“你敢不给我钱我就昭告天下,去电视台闹事,让你和薄言名声彻底臭了,我看到时候那时候薄家还要不要你!”
他说着就一步步上前,高大的体型如恶魔般靠近。
白绮被他逼进墙角,从小积攒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本能的不想挨打。
然而他已经长大了,那莫名被还的一百万让他难以抑制的想起薄言。
母亲绝对不会出轨,一定是薄言还的。
可那时候薄言自己也很难。
家里出现变故,不得不休学独自进入陌生的娱乐圈闯荡,从龙套配角开始每一分都是用血汗钱挣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薄言受了那么多苦,白绮难以想象当时还不火的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之内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帮他还。
明明站在薄言的角度,他没有回复情书已经拒绝了他的告白。
白绮心脏酸涩的厉害,眼底溢出血丝。
这些钱都是薄言自己挣的,凭什么给张慎骜。
他咬牙看向张慎骜,心中升起强烈的火气:“你死心吧,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听到这么决绝的话,张慎骜勉强维持的冷静彻底炸了。
他面孔扭曲,皮夹克都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手臂握拳高高扬起来,要像以前一样用拳头打服这个不孝子。
拳头挥过来,白绮咬牙孤注一掷的还击。
再也不想忍了,宁可被打得半死也不想让他好过。
所有不幸都是他带来的。
浑身力量好像都集中在拳头上,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白绮只听一声闷响,张慎骜倒吸一口凉气,而自己的拳头也顺利落在了对方身上,肌肉坚硬的可怕。
他懵懵抬头,一道比张慎骜更加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