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顾明歌哑声，没避开右侧撞过来的车，又是砰地一声，车身一晃，“我知道了。”
她旁边还有别人，她也不确定俞年是不是外放，叫俞处长会不会见外，既然要配合俞年，称呼一下卡在嘴里。她们还没熟到可以直呼俞年名字的时候。
叫什么都不合适。
俞年没在意那么多，迅速和警方交代清楚。
“车上带枪了吗？”俞年忽然抬起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周易阳。
周易阳的冷汗从后颈一路滑下去，“只带了一把不用能源子弹的枪。”为了保证俞年的安全，这些保障措施一直备着。
但因为城区禁用能源枪，战场上用的，他们休假也不好带着。可是，顾小姐这边，已经需要动用枪了吗？
俞年冷淡的声音像催命符，“在哪儿？”
车在飘，周易阳的心也在飘，“车座底下。”
俞年俯下身，从底下掏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枪。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砰砰的撞车声。
周易阳聚精会神盯着前方，天已经黑了，只有两旁的路灯照明，他生怕错过顾明歌的车。
忽然，“俞处，车来了！”
那四辆车太明显，挤在一起碰碰撞撞，速度极快，占了大半的车道。
俞年握着通讯器，声音沉稳，“顾小姐。”
顾明歌应了声，“甩不开，我准备掉头。”
俞年说好，对着周易阳，“她准备掉头，你看准时机。”
在十六区和西歇尔联合军作战，周易阳都没这么心惊胆战过，俞年要真在这里动枪，江部长过会儿就得叫他提头去见。
那辆墨黑色的车疾驰而来，顾明歌有一刹没看清楚，只是清楚地听见俞年的声音。
沉稳，无波澜。
好像有她在，不过小事一桩。
俞年降下三面车窗，“顾小姐，掉头后往前开，不要回头。”
顾明歌深吸口气，应道：“好。”
俞年没再多说，跳到后座，“周易阳，先截停前面的车。”
周易阳聚精会神看着前面，找着时机，一旦顾明歌掉头他得立即插进去，“好。”
顾明歌开得飞快，转弯时也没敢降速。她听见车轮在地上摩擦出的尖锐响声。
周易阳直直冲过去截停了右边的红车，俞年立即跟上，刷刷两枪打在车轮上。周易阳马上配合，油门一轰，径直截住左侧的车，又是两枪，精准打在车轮上。
枪响，撞车声，在耳朵里炸开。
顾明歌吸了口气，脑袋忽然一紧，恍惚间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乍然生疼。
两辆车原地熄火，后面那辆车察觉不对，飞速越了过去，周易阳猛地提速，堪堪跟他并排，“俞处，速度最快了。”
俞年换了弹夹，这么高的速度如果不截停，打掉车轮，容易引起侧翻爆炸。
俞年看了眼隔壁的车，也是辆黑车。
“撞停他。”
周易阳迟疑，俞年出半点岔子，他就玩完了。
俞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恰好在后视镜里交汇，俞年轻易看穿，唇瓣缓缓开合，声音里满是毋庸置疑，“周易阳，撞停他。”
那声音极小，却清清楚楚回旋在顾明歌的车里。顾明歌沉沉吐出口气，下意识喊了声：“俞处长……”
没人回应。
“俞处，您抓稳了。”周易阳狠狠心，把方向盘一转。擦过去，硬生生横挡在黑车前。
“卧槽！疯了吧这是！”黑车的人吓一跳，懵得一脚踩在油门上，把俞年的车撞得滋啦滋啦响。久久才反应过来，踩了刹车。
俞年就在车停的那一瞬，伸出枪口，击中车轮。
周易阳松了口气。
万幸，俞年没事。
顾明歌又喊她几声，都没有回应，果断放慢速度，挂断通讯，重新打了一遍。
俞年看了眼，“顾小姐？”
“你没事吧？”
顾明歌的声音夹杂着不稳的呼吸声，从通讯器那头传出来。俞年抿了下唇，“没事，你先别回头，找个安全地方等着。”
俞年边说边开门下车，“我看看情况，一会儿再说。”
顾明歌的心一下一下地颤，惧意似乎要涌出来，泛到喉咙里，呛得说不出话。
她咬了下唇，眼眶倏忽之间泛起潮红，“俞处长，可以别挂通讯吗？”
俞年刚想放下通讯器的手，默默收回来，“别怕。”她的声音沉静地飘出来，一直飘进顾明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