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下午才去公司。”谢笃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贴心一点。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地板上,而非少年的脸上。
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压迫感减轻不少——尽管本人没有这样的自觉,但少年发现他没有以平淡却认真的目光看着自己后,心中确实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明天再说也可以。”
谢笃之稍加思索,“妈妈同样在家。”
实在拿不准,也可以向谢夫人寻求建议。
对那所学校不感兴趣也可以换成其他学校。
国外顶尖的大学基本都能够以“荣誉校友”的身份入学。
李珩双手捧着玻璃杯,一次性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深呼吸,又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情这才平复些许。
他没想到谢笃之过来不是问他诸如这样那样的问题,而是干脆利落把答案放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抄。
谢笃之报出的校名,少年以前只在同学订的杂志上有过接触。
印在扉页上的建筑富丽堂皇,仿佛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介绍上说它的世界排名要比Q大和B大高出多少位,学风又是如何如何。
小城学子们对自己的斤两十分清楚,杂志在班上转了一圈,也不过是多了几分课后谈资。
毕竟它太遥远了。
对比之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的Q大和B大情节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想到此处,少年又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从头开始梳理谢笃之说过的话。
“可是,我不是已经年满十六周岁,也以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了吗?”
他不太清楚自己的第一个重点有没有抓错。
“之前算是。”谢笃之指出,“但现在你不以劳动收入生活,也有父母和其他监护人。”
说罢,青年悄悄抿了下唇,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是dú • lì户口了。
作为兄长,似乎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要不然,想个办法再把户口迁回来?
少年已经完全被带进了他的逻辑里,没找出有哪里不对。
——对哦,他已经被认回谢家了。
点点头,少年下意识坐得更直,不确定道:
“那合同就算作废了……?”
他还不太能反应过来,一句“可是”差点脱口而出。
可是后面的话,没必要让谢笃之知道。
谢笃之对他好,替他考虑学历等问题,是因为他喊对方喊哥哥。
可院长阿姨不是谢笃之什么人,谢笃之没有要把一切都包圆的义务。
解除就解除吧,他还可以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