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秋山多江大摇大摆地走到黑泽阵座位边上,踢了脚他的桌腿:“喂。”
黑泽阵眼皮都没掀一下。
他在给他的监护人发消息。
夏树:!降温了,好冷,晚上吃寿喜锅怎么样?
黑泽:随便
夏树:[狗狗探头]怎么有人上课玩手机啊?是谁我不说。
黑泽:课间
夏树:跟同学聊聊天
黑泽:没这个必要
对方正在输入中……
秋山多江被无视了个彻底,顿时恼了,加重踢桌子的力道,大声说:“你这家伙,耳朵聋了吗?”
他嗓门挺大,语气又凶狠,教室里的同学纷纷看向他。
黑泽阵的笔袋掉到地上。
他终于抬头,分了点注意力给这个染着蓝发的小喽啰,开口:“捡起来。”
变声期的嗓音微哑,用的是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
秋山多江被他这漫不经心的一眼看得心寒,打了个冷战,原本准备好的示威腹稿顿时撕了个粉碎。
他竟不声不响地弯腰,如黑泽阵命令那样把笔袋以及几只散落的水笔捡起来,好整以暇地放归原位。
下意识做完这一切,秋山觉得自己实在丢人,班级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将他低声下气的模样看得透彻。
……混蛋。
出于尴尬和羞恼,秋山多江随手把黑泽阵笔袋里的粉色御守拿起来,这样的东西显然不太可能是一个青春期男生主动去求的,因此他挑眉嘲讽道:“哟……”
刚吐出一个语气词,秋山便感到那御守绳子的布料迅速游过指尖——黑泽阵将它夺了回去,伴随着下颌的一阵剧痛,他重重摔到地上,一阵头晕目眩。
而在其他人眼里,秋山被一拳揍飞,身体腾空,横跨大半个教室,从靠窗滚到了门框边。
同学:“……”
站在前门的班长:“……”
同样站在前门、被班长叫来的老师:“……”
死寂般的沉默在教室里加载了几秒。
黑泽阵把御守擦了擦,重新放回到笔袋,随手从课桌中把下节课需要的课本抽出来,淡定得不像当事人。
“实在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我们班级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黑泽君,秋山君,今天放学,我会请你们的家长来学校谈谈这件事。”
黑泽阵:“……”
黑泽阵素来镇定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
他能想象到北条夏树会用怎样的神色揶揄他,佐以“原来成熟可靠的黑泽君也会和同龄人打架吗?”……之类的微妙嘲讽,这种时候,夏树的笑容倒是和煦,再摸摸他的头发、或者把手掌放到他的肩膀上。
……很烦,又会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
班主任看起来非常生气,在黑泽出言阻拦之前,拨通了他监护人的电话,将叫家长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
北条夏树接完电话,非但不生气,甚至有点微妙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