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同样朝着郁斯笑了下。
他从郁斯回来以后,早就已经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了。
现在只不过是突然间门在他的面前把这个画面给表演出来了而已,郁宴半点都不觉得害怕,他坦然的说:“那就拭目以待吧,事情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你们可以走了吗?”
说着,郁宴侧了侧身,朝着门口比了下手。
金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身后,修身的柔软绸缎衬衫勾勒出他漂亮的腰线,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笔挺的松一样,坚韧而又果敢。
郁金香公爵看着郁宴,他的眼眸中忍不住的流露出了一丁点的悲伤。
曾经他跟瑟琳纳叶情感很好的时候,郁宴还没有长大,整日就知道粘着瑟琳纳叶,就好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一样,那个时候郁金香公爵就很忧愁,郁宴身为他的孩子,早晚都是要接替他的位置,替代他以后去跟魔物搏斗的,如果郁宴一直都这样天真下去,应该怎么办呢?
每当这个时候,瑟琳纳叶都会弯腰把郁宴抱在怀中,笑意吟吟的说:“这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他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无论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变成一个很强大的勇士的,对不对,凡多姆?”
凡多姆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咿咿呀呀的亲了瑟琳纳叶一脸的口水,瑟琳纳叶也不生气,反而温柔的把凡多姆的头发梳得柔顺,轻声的说:“凡多姆以后会长大,会拥有最漂亮的脸蛋,最好的脾气,最强大的能量,然后好好的保护母亲的是不是?”
凡多姆歪着头眷恋的蹭了蹭瑟琳纳叶的脸颊。
时间门恍如间门就定格在了那天,郁金香公爵恍如隔世,那个时候的记忆还是那么的鲜明,但是一转眼,在他的面前笑的眉眼如花的两个人已经再也不存在了。
曾经在他的面前咿咿呀呀总是让他担心的不行的小儿子,已经长得非常的锐利,可以很好的站在他的母亲面前保护他的母亲。
曾经他最温柔最美丽的妻子,站在他的面前,顶着他的注视,却用最冰冷的眼神回避他。
在那一瞬间门,郁金香公爵恍然发觉,他已经大错特错。
他想要跟瑟琳纳叶说,其实他找回郁斯,除了郁斯曾经照顾他,他觉得郁斯更亲近他之类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如果在郁金香公爵的爵位下,一定要有一个人要注定的牺牲的话,他希望郁宴能够好好的活着。
这才是他的初衷,可是他的初衷却把公爵夫人跟郁宴伤的这么重,那道伤痕再也无法弥补。
老人还骂骂咧咧的说:“你这到底是什么语气?就算是你说我不是你的长辈,但是我也是……”
郁金香公爵扶住老人的手臂,轻声的说:“皇叔,我们走吧。”
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了看郁金香公爵,又看了看郁金香公爵身边无措的郁斯,他气的一甩袖,直接走了。
老人一走,其余的人浩浩荡荡的也走了。
郁金香公爵最后留了下来,郁金香公爵看着公爵夫人:“瑟琳纳叶……”
瑟琳纳叶面如冰霜的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郁金香公爵说:“我实在很抱歉。”
那个时候太过于颓唐,不知道在我难过的时候,你也会难过;得到皇兄的赏识的时候太开心,走的太早,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走了以后,你带着孩子应该要怎么样的生活;在外面的时候跟魔物搏斗的时候,太过于疲惫,根本就没有想过,当我在外面疲惫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需要为了让家里富裕一点,四处的奔波……
最后的最后,郁金香公爵想起他最后收到的那封来自公爵夫人的信纸。
她曾经用娟秀的字迹,一笔一笔写道。
凡多姆的洗礼宴要到了,这对于凡多姆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你会回来吗?
真的很抱歉,他回来了,却带着另外一个孩子,之后要参加,却被排斥在外。
郁金香公爵重复道:“实在很抱歉。”
·
等到郁金香公爵走了以后,玫瑰花厅里面安静的可怕。
郁宴看着公爵夫人,直到郁金香公爵走了以后,公爵夫人也一直都是沉默的。
郁宴不知道是为公爵夫人开心郁金香公爵还算是有点良心,虽然说之前做出了这么坏的事情,但是在这一刻终于觉醒,公爵夫人并不是真的爱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好,还是为公爵夫人难过,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这么多的努力,最后竟然只得到了一句很抱歉。
在公爵夫人身后的科洛蒂伯爵也沉默的看着公爵夫人,郁宴觉得科洛蒂伯爵此时的心情应该跟他差不多才是。
还是公爵夫人率先笑了下:“你们两个这么安静做什么?凡多姆,你过来。”
公爵夫人朝着郁宴招了招手,郁宴很听话的走到了公爵夫人的身边。
公爵夫人伸手想要捏郁宴的脸,却发现当郁宴不是坐着的时候,她伸手要去掐郁宴的脸还是有点距离的,在公爵夫人收回手之前,郁宴主动的往下蹲了蹲,直接到了公爵夫人一伸手就可以掐到的高度。
公爵夫人的眼眸中忍不住的划过了一抹笑意,她很自豪的说。
“凡多姆,你现在都已经可以保护我了。“
郁宴觉得这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他眨了下眼睛很自然的说:“保护母亲不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吗?“
公爵夫人笑开了花:“你这家伙,嘴就是这么甜啊,总是会哄得我很开心。“
她捏了下郁宴的脸颊:“如果可以的话,母亲真的希望给你一个幸福的洗礼宴。“
在这个大陆的认知中,只有度过了洗礼宴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在成年的时候,最好的事情就是亲戚父母都在他的身边,全部的人都给予他最真切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