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锐用肩膀碰了碰他,笑道:
“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吧?用不用哥帮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走来一个女人。
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留着及腰长发,身上穿着一条淡雅的旗袍,脸上妆容化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浓,少一分嫌淡。
路过顾银杉身边时她停了下来,问:
“你是谁?”
刘锐满脸赔笑,抢先答道:“新来的保安。”
她轻轻哼了一声,踩着婀娜的步子走了。
留下一堆被她哼的心痒痒的男人。
顾银杉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刘锐揶揄,“别看啦,她叫温雅,是老板的女人,虽然也在这里陪舞,但眼光特别高,只有特别有钱的大老板才点得起她呢。”
顾银杉问:“她穿得是什么衣服?”
刘锐抓抓脑袋,“旗袍啊,怎么了?”
“多少钱?”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买衣服一向非名牌不要,少说一两百吧。”
旗袍真好看,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他也要给周云恩买件旗袍。
顾银杉暗暗下定决心,到门口站岗去了。
在舞厅上班和在木材厂上班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在木材厂,他面对的是小山一样高的木料,以及跟自己一样满身汗水的搬运工,而且年纪都很大,最年轻的也过了四十。
在舞厅,来来往往大都是姑娘和小伙,各个衣着光鲜,头发五颜六色,偶尔夹杂着些中年男人,腰间别着小灵通,脖子上戴着大金链,都是各个行业的老板。
他们在舞厅出手阔绰,点个姑娘五十,开瓶酒一百,一晚上下来消费能达到一千,好像钱是从树林里捡的一样,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做生意真的那么赚钱么?
顾银杉对这点很感兴趣。
保安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主要就是防止客人喝醉酒闹事。
顾银杉上班上了两天,就碰见好几起小伙子借着酒意吹牛,因吹不过对方而动手的事,每当这时他就跟同事一起走上前去,请对方出去打。
比较麻烦的是醉酒客人占舞女便宜的,舞女们倒不是没有加项服务,但是得给钱。
有些人既不给钱又想动手的时候,她们就会叫保安。
这时顾银杉等人得过去挨客人一顿臭骂,然后帮他换个舞女。
生活过得日夜颠倒,一天早上他迷迷糊糊醒来,问刘锐:
“今天星期几?”
“你管它星期几呢,你又不是学生。”
“你看一下。”
刘锐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出自己的小灵通看了眼,“星期一。”
顾银杉蹭地一下坐起来,“你知道哪里有厨房吗?”
“楼下不就是厨房么?咱们天天去那儿吃饭啊。”
“能不能借用一下?”
“这你问我没用,问大厨去。”
刘锐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我的妈啊,别吵我了,困着呢。”
顾银杉穿好衣服跑下楼,大厨正在洗菜,看见他说:“这么早过来干嘛?还没开饭呢。”
再过两小时学校就该下课了,下午四点半他得上班,没时间慢慢买菜做饭,他想了想说:
“我给您点钱,帮我做几个菜行不行?”
“做什么菜?”
“两个荤的,两个素的,做好吃一点,多少钱?”
大厨为难道:“做这么多?时间不太来得及啊,洗菜做菜,要是被老板知道了还可能挨骂……”
顾银杉说:“那你开高点。”
“那……二十块?”
“给,我待会儿就来拿。”
顾银杉付了钱,回到宿舍洗澡换衣服。
在舞厅待久了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他使劲儿刷牙,确认脑袋清醒过来后才下楼。
大厨做好了菜,顾银杉看了看,颇为满意,装进袋子里送到学校去。
抵达时正好听见下课铃,他站在校门外昂头眺望,当周云恩从教室里出来的那一刻,立马看见了她,冲她挥手。
“恩姐,你表哥来了。”
舍友提醒周云恩,后者抬头一看,果然是,便拿着饭盒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