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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那天,我闭着眼睛悄悄向月亮许愿,祝宴礼哥哥一世无忧,还有——

每天都要更爱灰灰多一点!

——《小灰灰日记》

岁聿云暮,时节如流。

圣诞之后,新年的脚步仿佛更快了些,悄然而至,依旧如往常那么红火热烈。

而过完年,最让小朋友期待的,就是开学之前的最后一个阖家团圆又有娱乐性的节日,元宵节了。

正月十五这天,陆慕倾小朋友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小袄,头发用红色毛球绑成两个丸子头,洁白干净的眉心还点了一颗红色的痣,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

精致无双的五官,粉嘟嘟的脸颊,小巧挺翘的鼻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云卿给女儿打扮完,没忍住亲了她一口。

小姑娘立刻用爪子捂着脸,一副害羞的模样,嗓音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妈妈!灰灰是大孩子了!”

惹得人齐声欢笑。

洛宴礼的父母这天临时有事,就把孩子扔到陆家了。

陆慕倾兴奋得不得了。

于是乎,一家四口一起出去看花灯。

街上一片繁华,尽管是黑夜,可繁星落城,漫若浮光,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极了。

一盏盏漂亮的花灯挂在头顶,美不胜收,让人应接不暇。

“哥哥!灰灰要这个兔子花灯。”小姑娘指着一只粉色兔子形状的花灯,小手摇啊摇的,呼喊道。

洛宴礼清冷淡漠的面容也被这满天霞光染上了些许暖色,他微微低头,轻声应了一句。

不到一分钟后,手里提着这盏花灯走了过来,递给眼睛亮闪闪的小姑娘。

“谢谢哥哥!”

陆慕倾满心欢喜,微微踮起脚尖,像小时候一样,没克制住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却让人彻底僵硬住了。

白皙如玉的面颊上都染上了几抹绯红。

“哥哥?”

陆慕倾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啦?”

洛宴礼轻咳了一声,牵着她的手,手心都出了些许汗珠,“没事。”

两人手牵手继续往前走着,大人们就在离他们不远处,防止走丢。

忽然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面,陆慕倾看到了小灰灰和小香香。

漂亮灵气的大眼睛看向洛宴礼,不言而喻。

小少年无奈笑了一声,把两个面具买了下来,一人一个牵着手手继续逛着。

或许是被周围热闹喧嚣的氛围感染,洛宴礼面上也带了几分很浅淡的笑意。

走到许愿池那儿,很多人都在放花灯,扔硬币,“哥哥!我们也许个愿望吧。”

陆慕倾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什么,头顶是皎洁明亮的圆月悬挂天空,她睁开眼睛,一偏头,对上了比月亮还耀眼的小少年。

撞进了他的目光里,从他浅色的瞳孔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哥哥,你的眼睛里有灰灰哎!”小姑娘满脸好奇,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眼睛眨啊眨的,满是探究地看。

人群越来越多,甚至许愿池这儿有些拥挤,洛宴礼不动声色地护着她,防止小姑娘被碰倒。

一直注意着周围的举动,没怎么听清她说的什么。

小姑娘继续自言自语地说:“听橙子说,只有从喜欢的人眼睛里,才能看到自己。”

“那哥哥喜欢灰灰!”

她这话说得单纯天真,眼瞳澄澈干净,可小酒窝却若隐若现的,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洛宴礼这下听清了,没有逃避她的话,反而坚定地笑着点头:“喜欢!”

很喜欢,只喜欢。

此时五彩斑斓烟花肆意绽放在天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浪漫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的花灯节,好像比往年都让人欢喜。

迎春之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季节,伴随着开学。

也是洛宴礼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面临毕业季。

可这个学期,仿佛有些不顺利。

学校里突然有个班里出现几例腮腺炎,俗语称□□瘟。

在下巴和脖子中间的部分,会鼓起来一个疙瘩,很疼,还有传染性。

需要打好几周的吊瓶。

或许正是高发季,虽然那几个班及时放假,可还是有很多同学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陆慕倾就是那个大冤种。

好在,这种病一般人一生只会得一次。

医院里满是大人陪着小朋友一起打吊瓶的,陆慕倾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疼。

看着紫色的针尖扎进血管时,她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哭。

只是咬着牙说:“妈妈,灰灰不疼的。”

说着还给妈妈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几滴眼泪,“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小姑娘懂事又贴心,自己扎着针,脖子下面肿了一个大疙瘩,有点丑,没有哭,反而扬起笑容,安慰着她:“打几天针,很快就好啦。”

“妈妈,今天晚上,灰灰想喝紫薯粥!”

云卿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满是心疼,恨不得自己替她遭受这个罪:“好,让爸爸给灰灰做,还想吃什么呀?”

母女俩一问一答地聊着天,时间仿佛沙漏一般,很快第一瓶吊瓶就挂完了。

而此时,洛宴礼背着书包来了。

云卿记得他好像没有得过这个病,体内还没有抗体,会传染的。

虽然不是很严重,打一周左右吊瓶就能好,可却很折磨人。

她立刻走到门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宴礼啊,等灰灰打完针,好了之后再来看她吧。”

谁知小少年个子虽然还没有长得很高,脊背却挺得笔直,声音清冷却坚定有力量:“这时候,我更应该陪着灰灰。”

“阿姨您别担心,我身强力壮,戴着口罩不会感染的。”

只是传染性比较高,也不一定就会感染。

他又怎么忍心,让那么小一只的灰灰,独自经受疼痛的折磨。

看着他眼底的坚持,云卿也放弃了劝阻,点了点头。

洛宴礼第一次,有些害怕,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云淡风轻,心情七上八下地走了进去。

看到了坐在病床那儿,小小一只的灰灰。

脸色苍白,脖子肿的通红,白嫩的小手上扎着针,突然间,一刹那的,心尖猛得一阵刺痛。

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声音竭力平静下来,唇瓣微微颤抖着,努力扬起一抹笑:“灰灰,哥哥来了。”

陆慕倾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捂住脖子,眼睛里很快盈满了泪水,摇着头:“哥哥走!”

会传染的。

她已经这么难受了,不能让哥哥也疼。

洛宴礼几乎是转瞬间,眼圈就泛红了起来,嗓音都轻颤着:“哥哥曾经得过,不会传染的。”

小姑娘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向来不会怀疑洛宴礼的话,撇了撇嘴,故作的坚强也彻底崩塌瓦解。

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眼眶里的泪水夺目而出,撒娇又委屈地说:“哥哥,灰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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