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被扑的那个,此时此刻,顾明渊却似是欺负了小白兔的大野狼,而在这静谧的时间内,四目相对时。
清晰可见的是自己几经平复都仍旧错乱的呼吸。
嘴唇余温尤在,从不曾有过的温软触感如同一个小石子,在他那静如深渊的心湖里投下,意外的掀起了一阵涟漪。
“……”顾明渊回过神,像是要拉回些理智似的,双手换了个姿势放在了自己的身侧,身子撑起来了些,看着床角的年锦语。
“你……”微微透着沙哑的声线里,泛着冷静,随着他的呼吸,逐渐让四周气氛冷了下来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年锦语点点头,又胡乱的摇摇头,脸颊通红,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一声微叹,顾明渊斟酌着,“我若活不长,你以后怎么办?”
年锦语怔怔看着他,秀眉微微蹙起,似是在认真的想他的问题,这瞬间,顾明渊格外的希望她能够想得清楚,给予自己想的那个答复。
等了片刻,只见年锦语忽然摇头,双手捧着涨红的脸颊,眼眸湿漉漉的,“不行不行不行,阿语现在心跳好快,静不下心来想。”
继而她满脸羞红的从床角挪到了床沿,骨碌的翻下去,慌里慌张的想要找鞋子,发现自己根本没脱,又急忙忙起身朝门口走去,说了句,“云梳怎么还没来。”
落荒而逃。
娇俏身影倏地一下就这样消失在屋里,留了满室的香味,令顾明渊刚刚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情绪,再度翻涌了上来。
他那看起来平静的神色下,耳后根却是一寸寸的,已然是如同红霞一般被染了通红。
直到天色暗下来,顾明渊都没见到年锦语,只有她身边的小丫鬟进来送药送吃食,监督他吃下去。
而他也能够百分百的肯定,她不是被自己吓退,只是不好意思过来。
本来要当日回去的,因为他的缘故在年家住了一夜,满是气息的卧房内,目光所及之处有很多的医书,让严进取过来,发现这些医书上还有很多注解,尽管不熟悉她的笔迹,但看上面那些标注的语气,就能猜到是她。
“要是养好多人参不知道会不会跑的到处都是呢。”
“吃多了会不会聪明绝顶?下回给阿符试试。”
“好困哦,看不懂怎么办,我要是神医就好了。”
上面的字迹并不旧,也不是早些年的稚语,更大可能的,是这一年里所写下的。
顾明渊看到最后,眼前仿佛是她脑袋一点一点犯困顿的模样,又没有办法须得强撑着,双手拖着腮帮子,迷迷瞪瞪看着医书,试图读懂它们。
她并无兴趣,年家人健健康康的,也无需去读这些晦涩难懂的。
他又怎么会想不到是为了谁。
顾明渊缓缓放下医术,沉默的想着,一旁的严进此时此刻,又对少夫人的敬意到达了一个新的巅峰。
不愧是少夫人!
深夜,尽管这屋里舒适,睡眠很浅的顾明渊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中,很快他就听到了有动静。